如果不是个文弱书生,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她的累赘,需要她来保护?
看出他心底不安的想法,单海鹏直言,“墨之,你就是你,无需改变。郡主肯定是这样想到,所以不要让负面情绪成为你的负担,这样不公平。无论对郡主还是对你而言都一样。”
陆墨之惊诧的望着眼前的老者,难怪他是当朝丞相,是那名女子相信的人。就单海鹏而言,自己还年轻,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想要在朝廷中站稳脚跟,必须适应尔虞我诈,必须学会隐藏自己,必须确定自己的目标。“我明白了。”
“明日王上在朱雀殿的晚宴,似乎不太平啊。”单海鹏摸着下巴,笑得像一只狐狸。“差不多王上也该得到郡主的消息了吧。两万将士听起来并不多,但偏偏是夏国最精锐的部分,不妙啊。”
“丞相大人会前往夜宴?”
自从丞相告病在家,就再也为上过朝,也未参加任何夏王举办的宴会。这一次,他会去嘛?
“丞相大人,石大人在外求见。”
陆墨之浑身一僵,惊慌失措的不知该往哪里躲。“石嵩……”
“嘘。”相较之下单海鹏冷静得多,“墨之先去后面避一下,不要发出声音。”
单海鹏将陆墨之留下的痕迹全部抹除,随手取了卷书握在手中,装模作样的看着。直到外面的人忍不住问道,“单丞相不会在屋内藏了什么人吧?”
“是石大人啊,快请进。”单海鹏招呼石嵩入座,又让婢女去准备茶水。“石大人来找老夫有事?”
石嵩扫了一眼屋子内,视线在屋子内某一处停留,眸子内闪过阴霾。“丞相大人可曾听说明晚朱雀殿夜宴之事?”
“哦?怎么没人告诉老夫?”一副受打击的表情,单海鹏演的极其到位。
老狐狸。石嵩心底咒骂。“石嵩这不是与丞相大人说了,您明晚会到吧?”
“这……老夫的身体……”
“请大人给句准话,石嵩也好回禀王上。”
单海鹏为难道,“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如此,石嵩先告辞。”
石嵩走后,陆墨之从帘幔后走出来,刚才他好像感觉到一抹凌厉的视线,想将他穿透。
“墨之也先回去吧,路上当心,他刚才似乎察觉到了你的存在。”
果然,他刚才的感觉没有出错。“是,墨之告辞。”
走出房间,陆墨之对隐在黑暗中的侍影道,“你们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即使没得到他们的回答,但陆墨之知晓他们听到了他的话。
在经过一条暗巷的时候,陆墨之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扯入黑暗。刚要溢出口的惊叫被堵回,整个人被吓得发颤,连站立都失去力气,若不是有人揽着他的腰,陆墨之一定会跌坐在地。
黑暗中男子开口,“别出声,是我。”
忐忑的心安静下来,陆墨之抚着胸前开口。“石……石大人,您吓死墨之了。”
“墨之别怕。”
石嵩揽着陆墨之腰部的手并未松开,陆墨之低垂着头,“大人,您先松手。”
“墨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大人请讲。”内心厌恶至极,简直想将那双手剁下来。可必须忍耐,还不是时候,不能让所有人的忍耐和努力功亏一篑。
“墨之这么晚是去了哪里?”
身体一僵,陆墨之小声道,“去买了些蘸糖。”
“蘸糖?”石嵩惊讶的低头,见陆墨之小心翼翼地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油纸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蘸糖。“这么晚你去买了这个?”
幸好,幸好去单府之前买了蘸糖。
石嵩挑眉,明知是藉口说辞,他却无法反驳。他在说谎,难不成有事?
“是。”低着头,不让石嵩看清他的表情。陆墨之不停的希望,此人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否则怕下一秒忍不住让侍影宰了此人。
回去定要舒舒服服洗个澡。“大人可还有事?”
“眼看离墨之的住处不远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石嵩松开拦着陆墨之的手,改文托起他的下巴,“墨之……”
“啊!”陆墨之别开脸,生怕眼底的厌恶泄露给他瞧见,“这么晚了,不太好吧……”
石嵩笑道,“正好我也想尝尝蘸糖的味道,墨之不会拒绝吧。”
陆府是当时石嵩赠与他的,自然侍从与婢女大部分都是石嵩的人,陆墨之在府内几乎没有自由可言。而连夏念派来的侍影也歇少靠近,只得在暗中保护,生怕被人发现踪迹。
“去准备些茶点。”石嵩在陆墨之府中犹如在自家一样,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子。
“大人,兰霄城的城守送了信给您。”
石嵩当着陆墨之的面将信拆开,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最后咬牙道,“墨之,你可知夏念挥兵到了兰霄城,已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