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夏念安静的躺在褚俊怀中,枕着他的手臂,光明的享受着他的温柔宠溺。
褚俊揽着她,却又害怕碰到她腹部时的小心翼翼,一点一滴都让夏念觉得温暖又窝心。果然,只有他的怀抱才能真的感觉安心,也只有他在身侧而眠的夜晚才真的温暖。
清晨醒来,夏念红着脸将头从他的手臂上移开,见他蹙着眉头活动手臂,也知道怕是麻木了。“难不难受我帮你揉揉。”
褚俊勾着唇将手臂横到她面前,享受着她的揉捏,大概是因为精通医理的缘故,夏念掌握穴位十分准确,每一下按摩都恰到好处。
清晨天气微凉,即使在殿内也可以感觉到,褚俊见夏念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榻上帮他捏手臂,心中有些舍不得,生怕她冻到生病。“好了,不难受了。”
褚俊自行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取过搭在架子上的宫装外袍披在夏念身上,“若是不睡了就起身吧,我帮你更衣梳发。
在他心里能为心爱的女子梳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他这一辈子也只为夏念梳过发。
洗漱用的水画儿令小宫女端了进来放在盆架上,然后所有宫人在皇上的命令下悉数退出寝殿,没有任何人留下来伺候。
夏念从洗漱到梳发、穿衣,全部由褚俊一人亲手完成,虽然不甚熟练,却做得有模有样,小心翼翼。
当梳子梳上一头三千青丝的时候,褚俊心中泛起一股柔情,爱怜、珍惜。他一下下,小心的梳着秀发,心中所想不过是可以这样到老该有多好。
透过铜镜夏念可以把褚俊每个表情的变换都看在眼中,他眼神中的认真、宠溺、疼惜、温柔,每个眼神每个变化都让夏念感到温暖。忽然见他一愣,随之蹙眉,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下来,夏念疑惑道,“怎么了?”
须臾,褚俊道,“没事。”
即使如此,夏念仍旧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迟疑。
褚俊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有些颤动的手指,心中感慨万分,更多的是痛苦。刚刚三千青丝中他见到了一丝霜白,原以为是自己眼花,等他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根白发确确实实的存在。
他的念儿才多大,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却长了白发。
“我手拙不会给你盘发,就这样束在背后可好?”
自从大婚后,夏念一头秀发大多挽成花样繁琐的发髻,即使在月樱宫中也总是挽着,很少会像以前一样,简简单单的束在背后,用发带系着。
“好。”
当衣裙穿好,褚俊恍惚觉得以前在江湖中肆意而为的夏念又回来了。
内敛的玄楼楼主,张狂的夏国女王,好像重新回来了一般。
外面的风雪已停,积雪铺了庭院厚厚一层,几个年轻的小太监正努力的清扫积雪,而不知是谁在樱桃树下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憨厚可爱。
褚俊与夏念并肩站在廊下,偶尔有风刮过,刮落树尖的积雪,纷纷飘落。
天空并没有因为风雪停歇而放晴,仍旧乌云密布,看起来很压抑。
“外面冷,你先回去吧。”
即使夏念说想要看雪赏梅,褚俊也不忍她站在寒风中受冻。让画儿将夏念先行送回殿内,褚俊独自一人来到月樱宫隐蔽角落的房门前,叩响房门,“傲雪,你可在屋内?”
“……在。”大概屋内的人也想不到褚俊会亲自前来,踌躇半响才来应门。开门的男子拥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绝美的面容并不比倾国天下的皇后要差多少。
褚俊不禁想,念儿身边的人,即使是属下,也是这般的人中之人。
“皇上怎会过来,可有事?”
“朕能否进去说。”
傲雪点头将进门的路让开,屋内寒月正盘腿坐在小榻上,见褚俊进来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屋子内充满一股子药味,角落里散落的药材、药杵遍地都是,书架上大部分都是医术,偶有儒家、道家的书籍却也少之又少。
“皇上找傲雪何事,可以说了。”
对于傲雪的无理,褚俊并未追究,“早些时间朕发现你们主子似乎长了白发,朕想问你可有办法调理?”
“傲雪可不可以问问皇上,您是在意主子长了白发,还是在意终有一天主子的美貌风华不在,害怕她容颜老去?”
色衰则爱弛,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即使年轻再为受宠,终有一天人老色衰,君王的宠爱也随着而去。
“朕想要与她偕老,即使有一天念儿美貌不再她也还是朕的念儿。”褚俊这样说着,最后又道,“朕只是担心念儿的身体,你可有办法调理?”
前一阵傲雪也听画儿提过,不过因为夏念怀孕的缘故,也相等她诞下皇子后再细细调理。“傲雪知道了,皇上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