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上那张病怏怏的熟悉脸蛋,张三那冰冷的小脸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房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刺鼻的药香味,这种在常人眼中无法忍受的味道,可是却无形的影响着张三。他早已喜欢上这种味道,因为他怕,怕自己有一天便再也闻不到了,这个念头,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和外界的寒意相比,这里的暖意如若隔世。
张三很是享受这种暖意和那刺鼻的药味,他大口的吸了吸屋内的暖气,脸上浮现一股异样的潮红。
简朴的家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个小小的炉灶和一个简单的书桌台。书桌台上有几本破旧的书,显然被人经常翻阅过,看得出张三对知识还是有种异样的执着。这里的简洁温馨和外面凌乱的冰冷杂物相比,给人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对比,仿佛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书桌台的两侧分别是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在大床那里正躺着一个脸色异样苍白的妇女。
妇女的年龄显然还十分年轻,依稀可从那张憔悴的脸上看到往昔惊人的美貌。想必这妇女在少女时期,也是倾国倾城的角色。
在男孩进门的那刻,妇女脸上便以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对她来说,两个男人便足已成为她的一生,一个丈夫,一个儿子。即便死了,她也会含笑而去,这一生足矣。
张三的母亲显然非常虚弱,甚至连说话都拿不出几分力气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回来便开始忙碌的男孩,笑容越发凄美。
张三带着笑容走到母亲床前,把怀中的纸包取了出来,放在了他的书桌台上。
然后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妈,今天我在城西转卖了一些小东西,下个月的生活费也都可以有保障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他憋了眼母亲,看着那双温柔的眼光与自己触碰,张三内心仿佛被狠狠触动了一下。现在的母亲,已经比一年前更加虚弱了。许多药物都开始渐渐失效,他内心却开始渐渐害怕起来。
张三低着头,一边把灶炉上的水壶拿下来,一边强颜欢笑:“我还用多余的钱买了些新鲜的药材。”
就此,张三便把刚才放在桌上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
黄纸刚褪去,一抹褐红色的光泽便赫然在房屋内亮起,朦胧的光线照耀在这株药材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光泽,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有识货的人在此,定会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居然是一株木灵芝。
褐红色的枝叶呈环状棱纹,灵芝叶茂光泽亮丽,有淡淡的绿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三家里光线昏暗的缘故,灵芝表面竟还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单单看这陈色,这株木灵芝的年份已不下百年,至少在两百年以上。
天啊!如果有商人在此,定会激动的呐喊出来。木灵芝这东西,早在很多年前便以成为有钱也难买到的物品,哪怕是超过百年都是天价。
虽说这株木灵芝只剩下肥硕的菌叶,可是它的珍贵程度,丝毫不亚于联邦政府那栋楼层里滋养着最珍贵的药种。
这株木灵芝一看便知晓并非普通人工养殖出来的,它与身俱来的自然光泽,就算从没见过木灵芝的人都能一眼辨认得出。这股灵性足以达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野生。
两个字足以定位它的价值,在土地异常稀缺的现在,这两个字已非常扎眼。
然而谁又能猜想到,在这么一座小小的垃圾回收站旁,竟出现如此珍贵的东西。
可是如此动人的药材,在张三眼中形如虚设。
张三从桌子旁的抽屉中拿出两块冰冷的干肉,一点点撕碎在水壶里,混着烧开的水煮着。等水壶呼啦啦的发出火车般的呼啸时,他这才面无表情的把灶炉上的水壶拿了下来,同时拿出两个杯子。然后从桌上的小纸包中取下一块木灵芝放到一个杯子里,冲了壶木灵芝的茶。
一股幽香渐渐扑鼻而来,杯子中略红的开水在混合的瞬间立刻变得暗绿起来,屋内的药香也在顷刻弥漫上一层异样的芬香。
而另一个杯子,张三只不过把木灵芝表面的那层薄薄的菌尘刮到杯中,混着开水。不过,哪怕是木灵芝表面那薄薄的菌尘,杯中的开水也带着少量的亚绿色。虽然不及第一杯那么鲜艳,但也让人有种垂涎欲滴的冲动。
张三双眼放光,摸着干瘪的肚皮,滚了滚干渴的结喉,也不怕开水过于炽热,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下一刻,他那苍白的脸颊便立马浮现出一抹潮红,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热流在血液里滚动着,沸腾着,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那股暖流顺着他咽喉滑落,仿佛化作一团火焰直袭他腹部。仅在眨眼,张三便热汗淋漓,背后衣衫却以湿透,一股难言的力量感由四肢涌来,瞬间治愈了他那奔波了一天的疲惫身心。
张三双眼精光一闪,他没想到紧紧是一层薄薄的菌尘,便有如此神效。
果然是好东西。
张三脸色浮现一抹极度的兴奋,他颤抖的把碗混着肉沫的木灵芝茶端到母亲身边。
这,或许就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