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稍作休息之后，起身去洗浴间里把自己的衣服给拿了回来。从衣服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顿时间，房间里除了满室春光还有烟雾缭绕。

方云天此时终于有时间来静静的回忆一下过去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剑总、小夏、陈燕、何玲、苏晓蝶还有强子，甚至是那两名警察和今天晚上遇到的番茄，这些人的身影都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进进出出。他现在的脑子乱的很。

按照今天王警官的表现来看，自己恐怕已经被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尽管王警官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种不信任。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完善了作案计划，所以他的心里稍微了安了一些。紧跟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天上人间”所遭遇的事情。那个叫番茄的小混混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亲手将这个该死的混蛋送入地狱。

一想到这里，他的上下齿开始磨合了起来，发出来咯吱的声音，那种恨意，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碰到强子，那后果方云天一下子不敢再继续的假想下去。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转过头去，望着还在沉睡中的陈燕，脸上浮现出飘忽不定的表情。这种表情夹杂着痛苦、惭愧、内疚和无奈。

作为一个男人，他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在番茄威胁自己的那一刻，所有的尊严都被无情的踩到了脚底，欲哭无泪。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残酷，在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应付的时候，就把冷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纵使自己有心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又能如何？作为一个受过龙朔国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他所能保护自己的武器就是法律。可是当番茄叫嚣着让他叫警察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绝望。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警察和地痞勾结在一起，一个明着祸害，一个暗着祸害，一头是狼，一头是披着羊皮的狼，在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想到警察，方云天想起了今天在办公室上网的时候看到了消息。1+6和6+1，这两个消息带给他无比的震撼。在上京，闸北分局，一个青年闯入其中，连杀六人。一时之间，这件事情给整个社会带来了很深重的影响。紧随其后，哈尔滨，这座冰城，竟然出现了六名警察杀害一名大学生的故事。两件原本互不相干的案件，都因为有警察的介入，顿时变得扑朔迷离，引来了无数的口水。

万物的存在都是合理的，同样，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种原因很多不是电视或者报纸上说的那样。一杯水，加入泥土，搅浑了之后，放置一段时间，所有的杂质都会沉到杯底。表面澄清，杯底泥泞不堪，这才是现状。

方云天想到这里，禁不住摇了摇头。或许只有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之后，人才会懂得现实，懂得如何去应付这个社会。

一支烟末了，方云天将灯熄灭，然后将旁边的毛毯拽了过来，给陈燕轻轻的盖上，嘴角上的笑意将心底的烦恼掩饰住，让人看不出里面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