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风默默的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马车轻轻的、有节奏的晃动着,战长风听着车外的马蹄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的一阵喧哗声惊醒了他。他急忙打开车窗向外看去,却见德拉玛满脸通红,正和薜如雪争执着:“不行!战将军才睡了一个时辰,他昨天一夜没睡,得让他多睡一会儿!”
薜如雪一脸的为难:“德拉玛公主,我也想让战将军多睡一会儿,但现在是有重要军情,没办法啊。”
“你们是做什么的?”德拉玛不依不饶,叉着腰拦在薜如雪和战长风的马车中间,“除了他别人就不会做事了吗?”
薜如雪一时无话可答。他当然能做事,但涉及全军的重大决策,必须战长风来拿主意,这是军纪,哪里是能力问题。
战长风看着德拉玛与薜如雪争执,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急忙扬声道:“我醒了。薜将军,可有什么事?”边说边打开车门跳下车来,对德拉玛说道:“多谢公主关心,您也累了吧,咱们还是换回来吧,我骑马,您上车吧。”
德拉玛看了战长风一眼,脸上飞红,这和方才那种生气的红可不是样,一望便知,那是一种羞涩的红,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薜如雪见战长风打发了德拉玛,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战长风说道:“前面的桥被叛军拆掉了,左边又有山洪,仅有的两条路都过不去,右侧是山林,末将特来请示将军。”
战长风嗯了一声,迈步向前。走了不远,只见前面一条深涧,下面深数丈,水深湍急,这涧上的桥已经拆断,左边里许倒是有一片平坦之地,但山洪流的正急,数十斤的大石都被冲的不断翻滚。右边则是一片山林,不知道有没有通路。
“派人修桥。”战长风下令,“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原地驻扎。向丹瑞国王报告,说我想请问一下这里的通路。”
薜如雪点了点头。其实他想到的做法也就是这三条,但向丹瑞国王请教通路的事情,有战长风在,别的将领是不能擅自越权的,所以他必须先报告战长风,请令定夺才行。
一众将士纷纷领命各自执行,战长风则来到丹瑞的车前。丹瑞已经下了车,见了战长风,不待战长风发问,已经说道:“左侧的河经常发山洪,这山洪来的快去的也快,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洪水就会退。只是看这一回的洪水好象不小,应当得个三五天才退。就是七八天才退也是可能的。”
战长风听得不由皱眉,心想这事儿可没个准儿,三五天,三天?五天?而且还可能七八天,部队就这样驻在路中间可不行。他问道:“右侧的山林可有通路?”
丹瑞没有回答,而是向一边的一个卫士看去。那卫士名叫昂当,这几天里昂当与战长风已经很是熟悉了,他见国王看向自己,立刻答道:“右边的林中应当有一个比较宽阔的山洞,只是我也是听说的,没有去过,具体情形不清楚。”
战长风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问道:“你可能找到熟悉这一带的人,咱们去探查一下?看看军队可不可以从这山洞里过去。”
丹瑞点了点对,说道:“这样也好,三管齐下。一边修桥,一边等待山洪退却,同时再探一探路,哪边先可行就从哪边走。”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显得参与了中**队的作战计划,急忙转了口风说道:“战将军如果要去探路,我可以找几个人帮你。就由昂当负责。”
战长风的心里倒没有对丹瑞方才的话有不快,相反,他对丹瑞的汉语修养很是佩服,能够将“双管齐下”这个成语如此化用,汉语的水平可不一般了------至少对外国人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听得丹瑞主动提起相助,他更是高兴,点头到:“如此极好。”
一边上,昂当答应了一声,对战长风说道:“战将军请稍候,我去找几个熟悉这里的人来,咱们一起去。”说罢匆匆离开。
丹瑞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心里却仍想着自己方才那个小小的失误,心想以后可得小心,战长风虽然不在乎,但他做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得十分小心才是,所谓言多必失,还是不要多说话为好。当下向战长风打了个招呼,托言自己有些累,回马车上去了。
战长风正看着士兵在安营,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他转头看去,却是廉自洁。廉自洁见战长风身边没有别人,低声道:“战将军,您要亲自去探路吗?”
战长风点了点头,说道:“各部都在忙,你要指挥士兵下寨,岑将军负责搭桥,薜将军负责观察水势,只有我没事,所以我去最合适。”
廉自洁看了下四周,声音压的更低了,说道:“末将以为,还是多带些人手为好,特别是要带一些咱们自己人,一则是防备有敌军,二则,人心隔肚皮,这万一丹瑞国王。。。。。。”
战长风摇了摇头,答道:“他们不会有问题的。他们现在可说是仰人鼻息,全仗着咱们才能复国,怎么可能起二心。何况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处,中国象我这样的将领数以百计,杀了一个还有许多。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投降叛军,既然我国出了兵,缅甸又怎么能抗得住?他们如果现在投降叛军,只是把死亡时间拖的长了一点而已。这一点他们还是能明白的。”
廉自洁心里对战长风的佩服又多了一分。能够将这里的利害分析的如此透彻,朝庭的将军虽多,这样的将军却还真不多见。他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却见德拉玛急急的走了过来,当下向战长风一笑,那笑容大有深意,说道:“末将没别的事了,这就去指挥安营。”
战长风心想这件事才是麻烦事。这德拉玛对自己有意,他也明白,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哪里敢接受德拉玛的感情?眼见德拉玛急急的来到自己眼前,却不知是什么事情。
德拉玛这一回根本没和战长风客气,上来就问:“战将军,听说你要去探那山洞?”
战长风点了点头,答道:“这是必须的。”
德拉玛的眉毛皱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们天朝人不明白,咱们这南洋地区,多有异人。有一种叫蛊术的法术,蛊师们可以用多种办法害人的。你身在我国,要多加小心这种事情,特别是掸族人,更喜欢用蛊,他们见自己的力量无法抵御天朝,很可能就用这些办法的。所以你轻易不要脱离部队。”
战长风不由得一笑。
蛊术他是知道的,要知道他曾经在云南流放过。云南的苗人多有蛊术,他也曾经接触过,虽然对蛊没有研究,但这类事情却还是了解的。他也知道,南洋的蛊术十分厉害,只是,蛊再厉害,只要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毕竟这种东西只能害一两个人,却没办法大规模杀伤将士。只是眼下,他却不能因为这种危害而不去探查山洞,大军如箭在弦,他这个大统帅哪里能坐视不理?
他笑道:“这个我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德拉玛见战长风的意思仍是不肯放弃去探险,心中不喜。却又不好强行反对,想了一想,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小小的链子,递给战长风:“把这个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