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今晚勃欧军不会偷袭了吧?”岑参低声问道。
战长风摇了摇头:“他们一定会偷袭,只是,他们应当选择在三更天偷袭。”
“现在都已经。。。。。。”
“看!”战长风打断了岑参的话,手向前一指。
黑暗里突然闪出许多灯火来,火光不断的晃动着,应当是许多火把,这些火把迅速的向大营的灯火处接近着。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廉自洁有些怀疑的问道,“看这火把数量,可不只五千人啊。”
“是假的。”战长风没有回头,眼睛仍看着前面,简单的回答道,“让每个人背上插三支火把,手里拿着武器,接近营栅时将两支火把抛出去。一则是火把数量众多,让营中之敌心慌,二则是正好利用这些火把烧营栅。”他笑了笑,“这个办法是我七年前用过的。”
大营处,火光大起,一些火光散乱的从大营的火光里分离出来,很快的向着汉军的方向而来。
“薜将军败了。”廉自洁低声说道。
战长风点了点头,命令道:“你且带一千人悄悄上前去,前行十里,不要暴露,其他人一概不理,只管寻找薜将军,一定要找到他,将他安全的带回来。”
自战长风下山以来,这是第一个还算正常的命令,虽然放着六万人不用,要一千人悄悄的去救人,但至少,将薜将军护送回来算得一个正常的命令吧。廉自洁领命而去。战长风瞪着眼睛看着黑暗,好象要在黑暗中分辨出薜如雪在哪里一样。前面,混乱的火把越来越多,杂乱无章的往后跑着,在他们身后,整齐的火把在追。一阵风吹来,隐隐的好象有喊杀声一样。
岑参看着战长风,他实在不懂,这有意的战败,却又不是诱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传令兵跑上了土坡,向战长风报告:“廉将军报告,已经找到薜将军,薜将军没有受伤,他们也没有暴露。”
战长风赞许的一笑。廉自洁还真是聪明,虽然战长风没有说,但既然命令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薜将军,自然是关心薜将军,那么,薜将军是不是受伤了当然也是战长风关注的问题。他下令道:“让薜将军在后面休息,命令廉将军尽快回到部队中去。”随即又转头看向大营方向。
“咦?”岑参突然叫道,“敌军怎么撤退了?”
没错,敌军正在撤退。按照常理来说,偷袭成功,把汉军打的大败,理当追击才是,方才的火光也明明显示,敌军是在追击,但一转眼,那整齐的火把居然转了方向,向神山方向退却了。
战长风笑了笑,好象在回答岑参的问题,又好象在自言自语:“小雷,我就猜你不会追击。大胜之后,防止被诱入死地,这一手你可是有过教训的,你是聪明人,绝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战将军,您在说。。。。。。什么?”岑参听的云里雾里的,犹疑的问道。
战长风笑了笑,答道:“没什么,我是在说,咱们的计策成功了。”
“什么?”岑参感觉自己今天耳朵有些走音。这算计策成功了?什么计策?怎么成功的?他真是反应不过来了。
战长风却没有再解释,而是对岑参下令:“你立刻带一千上出去,收拢败兵,特别注意那些受伤的要及时救护,已经阵亡的要好好安葬。然后,回到大营去,我们在那里汇合。”
岑参呆了片刻,答应一声“得令”,自行下土坡去了。他不是明白了,而是实在弄不明白了,所以他也就放弃了,反正也得执行命令,那就执行好了,至于为什么先放弃大营,眼睁睁看着勃欧军攻破大营安然后撤后再回大营,他也不打算思考了。再想下去,他只怕大脑都要抽筋了。
汉军又回了大营。只是,此刻的大营已经残破,到处是被攻击的痕迹,一些缅甸义勇的尸体还倒在营中。战长风下令各队轮流休息,大营就任其残破着,不必理会,第一重要的是收敛尸体,整理营帐,然后休息,而且仍然严令不得掌灯举火。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汉军又休息了半宿。
次日,日上三竿,时候已经是巳时,眼看着快到午饭时间了,战长风下令:全军出动,强攻神山!
这命令终于让薜如雪直跳了起来。
他带着四千缅甸义勇,冒着生命危险,总算完成了战长风下达的奇怪命令,好吧,再奇怪也可能是诱敌,或者战将军自有高论,但现在,居然是强攻!既然要强攻,干嘛连夜把部队撤走?让敌军攻破了大营,打击了士气,士卒疲劳不堪,然后再强攻?这算什么干法?
他几乎对战长风在吼叫了:“战将军,末将以为此前你的几个怪命令实在不智!本来咱们强攻可胜,但现在,要付出更大代价了!”
“少啰嗦!”战长风也吼了回去,“你给我下去休息,这一回强攻,咱们绝对不会有重大损失!”
薜如雪一顿脚,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气的发抖。
“廉将军,带队出发,强攻!”战长风下令。
廉自洁答应了一声,但脸上的神色也一样的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