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一跑,汉军立时大乱,士兵们纷纷逃跑,五百叛官对三千汉军居然形成了追杀之势。正自混乱,左右两侧的两个千人队听得这里发生战斗,急忙返身来救,拉吞见汉军来了援兵,心知自己人数太少,再攻反为不美,长笑一声,下令收兵。
廉自洁这一回败的灰头土脸,羞愧无比,只得收拢败兵,返回了大营,正碰着岑参巡营,岑参听得廉自洁居然打了大败仗,吃惊不小,急忙向战长风汇报。
廉自洁说完了,最后加了一句:“末将以众击寡,结果兵败而归,请战将军治罪。”
“是要治,”战长风答道,“但不是治罪,而是治疗,你方才说那枪杆撞了你的腹部,只怕这一下撞的不轻吧?”
廉自洁感动的差点儿哭出来。战将军居然没有在意他的失败,而是注意到了他的受伤!
“小伤而已。”廉自洁答道,“末将的确有罪,并非因为失败,而是因为以众击寡仍然失败。”
战长风手一挥,说道:“你败了多少回?据我所知,你只是败了这一回而已。如果每个将领有一次以众击寡就要治罪,咱们汉军的全部将领都得在大牢里聚会了。这件事不要再提,没什么罪,天下没有长胜不败的将领!”
廉自洁这才站起,向战长风一揖到地,郑重的说道:“多谢战将军。”
“你且速速下去裹伤,”战长风说道,“这件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直到这时,廉自洁才敢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感觉着腹部痛苦无比,不由的皱起眉毛,向战长风拱手行礼后,一步一挨的出了帐。
战长风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战将军,我去!”一边上,岑参听得叛军中居然有如此勇将,将廉将军打的如此狼狈,心中大是不忿,请令道:“给末将一千人,我一定把他击败!”
战长风“嗯”了一声,说道:“你带三千人去,摆方阵,不要和他单挑,用弓箭杀他。”
“得令!”岑参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将至帐门,战长风突然叫道:“等等!”
岑参在帐门前站下脚,等着战长风发话。
战长风却没有说话,而是沉吟起来,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且先回去,不要领兵出战。”
“战将军!”岑参有些发急,“末将保证战胜,如有不胜,提头来见!”
战长风笑了笑,答道:“我不是担心你的能力。只是,嗯,我另有打算,你且先下去吧。”
岑参一脸不爽的退出帐去,战长风却仍然呆呆的坐着,坐了一会儿,用手指在桌子上划了起来,至于划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足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抬起头,伸了伸腰,下令:“擂鼓,聚将!”
鼓声大起。不一会儿众将聚齐,人人都知道廉将军以五千人被五百人击败,人人都在猜测,战将军究竟会派谁去会一会这一员猛将。
战长风看了众人一眼,慢慢的下令道:“明日起,你们三位常将军仍然轮流出战,但这一回的办法有些改变,如果碰到敌军,不可轻敌,都以方阵迎击。”
底下响起窃窃私语声。方阵是极为保守的办法,不求胜,但求不败时才用。战将军看来是不大相信几位常将军的能力了。
战长风对众人的私语充耳不闻,继续说道:“首要的任务是抓俘虏,不必抓敌军的将领,只要普通士兵既可,如果是其他将领领兵来敌,抓的士兵都关在一起,不要放了;如果是拉吞领兵来敌,抓的士兵要单独关押。切切不可因为他击败了廉将军就想着要击败他,如果你们击败了他而没有抓到俘虏,当罚!”
众将领的眼睛都直了。
这算什么怪打法?击败对手也当罚,除非抓了俘虏?但战长风根本不解释,只是说了这个命令,就挥手散会。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腹狐疑的出了帐。
次日起,三位常将军继续领兵巡视。接下来的五天里,交锋了四次。看来拉吞那一战大大的鼓舞了叛军的士气,叛军的小股部队重新活跃了起来,只是这四次交锋,叛军仍然全部失败,其中有一次甚至是拉吞亲自带兵出击,碰着的是薜如雪。薜如雪虽然很想大杀一场,但战长风的命令很严厉,他也只能排成方阵迎击。拉吞攻了两次未果,也只能退回去。
四次交锋,众将倒也真是令行禁止,抓了二十几个俘虏,其中既有拉吞的手下,也有其他叛军将领的手下。第六天,战长风见俘虏有了一批了,于是下令将俘虏统统带上帐来。
二十几个俘虏,加上看押的汉军士兵,加上汉军将领,大帐里挤满了人。战长风正中端坐,脸如寒霜,看着二十几个俘虏,喝道:“你们都给我按队站好,没见帐中很是拥挤吗?你们是同一将领手下就站在一起,不是同一将领手下,就分开排列!”
俘虏们纷纷站好,拉吞的手下被抓的最少,只有三个人,排在最右侧。
战长风扫视了俘虏们一眼,喝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降的免死!”
一众俘虏互相看了看,没有人敢第一个出声说投降。战长风见无人应声,向最左侧排在第一的俘虏问道:“你投降不投降?”
那俘虏的脸色惨白,满脸是油汗,张了张嘴,终于低声说道:“投。。。。。。降。”
战长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将这俘虏带到一边,继续问第二排排在第一的俘虏:“你投降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