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风完全不必主动解释自己的命令,但他却主动问李青是不是需要解释,是个示好之意,而李青明明不明白这命令为什么要这么下,却完全明白战长风这一问是个示好之意,却拒绝了战长风的好意,虽然拒绝的理由很正当,但毕竟是拒绝了战长风的好意,其实仍是在与战长风限制在“公事公办”的程度,在私则仍是拒绝与战长风和解。
用最简单的话说,这一回战长风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所以战长风干脆就不再出声,任由李青去做,反正他明白应当怎么做了就成。
又前行数里,前面回报:已到鸿岭。战长风下令:“喻参将为左队,邹参将为右队,全力攻击!”
这个命令一下,喻千里和邹成恩居然不约而同的派人又来请示:是偷袭还是强攻?
这不怪他们,因为原本的计划是突然袭击,现在战长风这个命令中有“全力攻击”之说,明明的是强攻之意。
当然,无论是偷袭还是强攻,面对一千名毫无防备,甚至没有什么大城防的守军,怎么都能得手,但需要考虑的不是现在是不是能得手,而是得手后荣市和同海两处的敌军会如何反应。此前以偷袭为计,就是防止这两地的守军来救,现在如果改为强攻,就算得手,不也是会惊动这两地的守军?所以喻千里和邹成恩才双双派人来问。
战长风的回答十分明确:“强攻!要尽快拿下鸿岭!”
呐喊声响起,左右两路,喻千里和邹成恩的部队同时发起强攻,六千人近距离强攻一千毫无准备而且没有高大城防的敌军,这一战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已经结束。
战长风骑在马上,站在山坡上看着,见这一击如此痛快,也是高兴。正要发令,只见一骑马急急的奔了过来,马上正是邹成恩。
邹成恩还没到战长风眼前就大声叫道:“有一支敌军部队逃了!大约有七八十人!请将军立刻派精锐骑兵追击!”
原来这一次攻击由于要坐船,所以没有带太多的骑兵,仅有的五百骑兵都在战长风亲自掌控之下,邹成恩见有一队敌军逃跑,生怕他们跑到同海去报信,又怕派别人来说说不清楚,所以干脆自己直接跑来说了。
战长风一笑,答道:“不要怕,就让他们逃,如果没有逃跑的倒不好办了。”
邹成恩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成了,他们死定了。”
“谁死定了?”战长风有些奇怪的问道。
“安南军啊。”邹成恩答道,“但凡你下的命令是我不理解的,最终结果总是安南军死定了。”
战长风笑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其实哪一会都不是百分之百的有把握的,最近的一次大胜,还是侥幸成功。但他自然不能打击邹成恩的信心,只是说道:“希望这一次也是一样吧。”
“一定成功!”邹成恩认真的说道,“我绝对相信这一点!”
战长风心中暗自说,其实我从来都不相信哪一回能一定成功。但这话既没必要掰扯这么清楚,也不是掰扯的时候,他不再接这个话题,只是下令:“让喻参将领五百人去帮助李牙将挖掘,李牙将知道怎么挖,告诉他,既然又添了人手,要挖的面积大一些,只是小心不要挖穿了,挖好后就后撤到山上等候,等到了时机就攻击敌人。”
一边上,邹成恩听得有些不明白,因为他并没有听到战长风对李青下的命令,但他至少明白一点,战长风现在是下令让喻千里从事土木作业,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军,我真佩服你,真是什么都算到了,提前就算到了要挖掘,然后正好发挥喻参将的特长。”
战长风的脸上不由得一红。
他真的忘记了喻千里本来是个盗墓贼,于挖掘一事有特长,要是早想起来,哪里会派李青去做这件事,现在派喻千里去支援李青,只是因为邹成恩另有任务而已,倒是邹成恩这一句话提醒了他。他心中暗想,至少这一件事就足以证明,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神机妙算之人,有时候真的是计谋加运气的结果。
幸亏现在是夜晚,战长风脸上发红不会被人发现,否则被邹成恩问一句“脸红什么?”战长风真的无可遮掩了。他急忙转过话题说道:“邹参将,派人去把粮草都堆在岸边的路上,要快!”
邹成恩听了这个命令更是奇怪,其实这件事倒是容易办,因为一则粮仓本就在离海岸不远处,二则这些粮食为了方便运输,都坐在一个个带着轮子的大木板上,只要一拉就可以把几百斤粮一次拉到路上,就算把全部粮草都弄到路中间去也用不上一个时辰,但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却是他不明白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凡是他不明白的命令,只要是战长风下的,他都毫不犹豫的去做,原因正是方才他说的:只要是战长风下了他不明白的命令,安南军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