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风大叹倒霉。看来,这几个人不是抢劫,而是寻仇,不知道这姓夏的和姓寒的两家有什么仇,看来是两家相约在这里决斗,他走在路上,姓寒的看他过来了,怀疑他可能是夏家一方的人,所以才出言询问。他不由大感后悔,方才他要是报了自己姓高,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只是,在安南居然有两个汉人家族纷争,真是少见。
由此,他也弄明白了,方才那来自身后的一箭并不是射他的,因为那箭到他身边时离他足有二尺距离,却差点射中方才和他对话那姓寒的,看来是夏姓发箭,想一箭射杀了这寒姓的领头大哥,而他与这领头大哥相对而立,所以才出现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哼了一声,心想这事儿和他没关系,身为汉人居然在安南人中互相攻杀,这种人根本不值得理会,他抬腿方才要走,寒光一闪,一把刀迎着砍下,却是夏姓中一人出手,这人嘴里大叫道:“就是这个混蛋方才打伤了大哥的!”
战长风急退,正要解释,横向里又是一把刀砍来。
战长风大怒。本来,现在这事儿与他无关,所以他不想跟着搀和而已,现在这些姓夏的人不由分说乱砍,当他害怕了不成?他手中剑一立,当的一声,挡住了刀。
对面那夏姓人一愣,手一动,刀随手转,直向战长风胁部刺下。这一下又阴又毒,竟是没有收刀而是顺势向前,战长风怒喝一声,身形一侧,手臂疾挥,已经将刀荡开,还没等他再进招,身边一把剑已经送出,正中当面夏姓者的手臂,那夏姓的人叫了一声急忙后退。
战长风侧头看去,却正是方才与他对话的寒姓带头大哥。
“多谢你了!”那寒姓大哥叫了一声,随即又加入战团。
战长风不由得苦笑,现在这倒坐实了他是寒姓帮手的罪名了,这一回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果然,刀光闪烁,又有一个夏姓人攻了上来。战长风无奈,只得向后一退,手里连连动着,连连刺击,对面那人只遮挡了两三下就大叫一声跳到一边,身上已经被刺出一个寸许的血洞。
战长风一招得手,却并不追击,转身冲向人群。他打定了主意,现在他已是无可辩解,只能真的充当寒姓的帮手,把夏姓打跑了再说。
这两伙人虽然个个拿着武器,而且勇气十足,但论起武功来却差的很,至少与战长风相比要差的多,战长风这一出手,寒姓一边力量立刻大增,夏姓一方连续被战长风打倒了两人,其他人立刻遭到寒姓方占优势人数的围攻,夏姓一方大感狼狈,边战边退。战长风断喝一声,身形一闪已经绕到几个夏姓人背后,打算与寒姓人两下夹攻。
他方才绕到几个夏姓人身后,却听得自己身后呐喊声大起,二三十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家伙,有拿刀的,有拿剑的,有拿锄头的,有拿草叉的,直冲过来。
一边草丛里,一个身影站起,指着战长风叫道:“来的太好了,快杀了这个人,这个人是寒家请的高手!”这人正是方才被战长风打伤的夏家大哥。
众人听得战长风是寒家的高手,哪肯放过,七八个人同时围了过来,一时间刀剑齐下,锄头草叉并举,乱哄哄打将过来。战长风虽然武功高强,但饿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哪里挡得住这许多东西,身上连连中了几下,心知不妙,拼命冲开重围向前就跑,匆忙间看到其他寒姓一族已经败北,一个个在抱头鼠窜,当下脚下加力快跑,寒姓一族在他身后紧跟,夏姓众人呐喊着紧追不舍。
才跑了不远,只见树林中人影晃动,钻出数十名汉军士兵来,当先一人正是喻千里。原来第一队久等战长风不至,怕战长风有什么危险,喻千里主动请令,带着一个百人队来找战长风,听得这一带有喊杀声,于是就过来看看,正碰着战长风被打的狂跑。
喻千里一见这情形,哪管对方是官是民是安南人是汉人,一声令下,士兵们刀枪齐举,转眼将这两队人都包围了起来,他拔剑在手,就要下令开杀。
“不要动,都不要动!”战长风急忙大叫,他先是命令汉军士兵不要动,又向着这两伙打群架的叫不要动。
战长风的话对两边的人都有效。他的话对汉军有效是自然的,对这帮打群架的有效,却是因为这些人看到了汉军的架势,这要真杀起来,无论寒姓夏姓,一个都活不了,所以这些人还真就没敢乱动。
战长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在帮着寒姓打夏姓时,虽然打伤了数人,却没有一个伤在致命之处,这是他有意的手下留情,否则以战长风的战斗能力,至不济也要杀他几个,哪能被打的逃跑却未杀一人?但无论如何,这些人是汉人,他不能下杀手。方才看喻千里那架势,只怕要下令把所有胆敢碰战将军的人都杀光才行,战长风哪能不急?
还好,他的两声“不要动”都管用了。
“将军,您说,怎么处理这些杂碎?”喻千里的眼睛通红,那样子看来随时打算把这些人切碎了,而且明显的,他已经管这些人叫杂碎了。在喻千里看来,你打战长风比打我喻千里还要严重,这不仅仅是为公,在私,他可无时或忘战长风解了他的耻辱的大恩。
战长风自然明白喻千里的感觉,急忙叫道:“先不要理会,这些是汉人,我和他们有一些误解,你且在一边站着不要出声,我来和他们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