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堂上一片喧哗,连戚将军都愤怒的睁大了眼睛。
钱有为得意的一笑,对戚将军说道:“战长风可是临时征调的,当时可有明言,安南一平,他就解职,你且问问战长风,是也不是?”
戚将军叹息了一声。别人不知道这事儿,他戚镇国还是知道的,他之愤怒,不在于将战长风解职,而在于这个时机,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解职战长风,不就是报复吗?但钱有为拿着兵部的命令,而且明显是事先写好的,只要安南一平就可以拿出来的,虽然钱有为摆明了是报复,却又无法反对。
一片寂静中,战长风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好吧,各位,再会,我走了。”
他说了这几个字,转身就走。
“战将军!”喻千里叫了起来,“你。。。。。。你就这样走了?”
战长风苦笑,反问道:“不这样走,还要怎样走?”
是啊,还能怎样走?
战长风就这样施施然走了出去,没有人相送。因为所有人都得继续在堂上排班,看着钱有为的闹剧。
钱有为得意非常,他方才打击了战长风,现在,他要打击这个安南王了。他转过头,对安南王说道:“现在,你可以选择了,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死。”安南王回答的十分干脆。
钱有为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死可没那么容易。来人,给他上刑!”
安南王突然一声长笑,慢慢说道:“死,有时真的很容易。”
话刚出口,安南王就软倒了下去,他的嘴里、鼻子里都流出了乌黑的血。
“混蛋,你居然敢服毒?!”钱有为大怒,连连叫骂,但任他骂多少声,也都无法再追问安南王妃的下落了。
战长风独自一人走出了顺化。
他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根本没有纠结于究竟是不是郁闷,现在,他只希望尽快回到自己的小屋去,不,他要采一朵又大又好看的木棉花,然后,去迎娶他的小丽妹妹。
他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查看着,打算挑一朵好看的木棉花,然而,也许真如阮红棉所说,他的眼界太高吧,路边的木棉花虽多,他却没有看得上的。他转入路边的树林,打算找一找,在没有人迹的地方,是不是有好看的木棉花。
他看到了一个小屋。
仅仅一个小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隐居的小屋有不少。但是,在这小屋前面,他看到了几朵枯萎了的木棉花。
仅仅几朵枯萎的木棉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几朵却是碧血木棉!
是谁能随随便便的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碧血木棉就这样扔掉?战长风的心中一动,他抢步上前,在门前高声叫道:“汉人战长风,求见安南王妃!”
初时,门内寂然无声,战长风又说了一回,门内,有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这里没有安南王妃,只有一个与丈夫劳雁纷飞的苦命女人。”
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站在门前。
战长风一时呆住,过了好久,才叹道:“怪不得皇帝一直想得到您!”
那女子笑了笑,笑容充满苦涩,答道:“我是祸,给安南人和汉人带来了祸。”
战长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不是祸,为色心而致两国相争者才是祸,只是,您派了一个丑女去欺骗皇帝,的确不应当。”
王妃微笑了一下,侧身让战长风进屋。战长风进了屋,正打量着这寒酸的小屋,却见王妃俯身在一边洗起脸来。战长风心中奇怪,却也不好动问。
过了一会儿,王妃洗罢脸,擦干水后,转过脸来,问道:“你是指我这样欺骗皇帝吗?”
战长风“啊”了一声,不由得退了一步。
在战长风面前的,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原来,原来当初安南王献给皇帝的,就是王妃本人,只不过,女人在化妆前和化妆后,差别居然可以如此之大!
王妃看着战长风,仍然淡淡的说道:“现在,你明白了?你可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请您送给我一朵碧血木棉。”战长风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真的没有别的事了,因为他发现,世间事,有时真是可笑到极点。
数日后,战长风捧着一个玉盒站在自己的小屋前。这玉盒价值连城,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朵同样价值连城的碧血木棉。
但是,自己的小屋为什么如此满是尘土?小丽妹妹没有来打扫过吗?
他转身,快步走向村子。他要去求婚,向小丽妹妹求婚,哪怕小丽妹妹没有如约照顾他的小屋。
才到村口,他就看到了小丽妹妹。
小丽妹妹正和一个男子亲密的牵着手走着,看到了战长风,她也吃了一惊,然后和那男子说了两句,快步迎向战长风。
战长风呆呆的看着小丽妹妹,他听到了小丽妹妹的话:“战公子,那位,是我的丈夫。”
战长风感觉手有些发抖,他慢慢把盒子递过去:“这是你要的木棉花。很漂亮的。”
姜小丽兴奋的看着盒子,接了过去:“唉呀,是玉盒,真是太贵重了!谢谢你,长风哥哥!”
战长风装做没有听到从战公子到长风哥哥的称谓转变,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当作我给你们的贺礼吧。再见。”
他转身就走,并没有说,其实盒子里那朵木棉比这玉盒要贵重的多。
“战公子!”姜小丽突然轻声叫道,“我。。。。。。我真的等了你,但我爹爹说,说你爹爹是。。。。。。是。。。。。。”
战长风的身体僵了一下,接了一句:“大贪官。”然后,他脚不停步的走开了。
他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小屋去,那里积了太多的灰尘,要好好打扫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