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吴恨一声怒吼,一马当先,直冲而上,他身后,五百骑兵紧紧跟随,大声怒吼着直冲过来。
营寨里的叛苗军根本来不及反应,许多人正自喝的大醉,在呼呼大睡呢。只听得马蹄声杂踏,刀光剑影,上百叛苗军连身都不曾起就掉了脑袋。一时间营中大乱,叛苗军士兵们操着苗语乱叫着,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穿了鞋的找不到衣服,找到衣服的摸不着武器,吴恨领着五百铁骑在营中反复冲杀,往来攻击,如入无人之境,叛苗军在营中的虽然有两千人,如果事先有准备,再怎么着也可一战,但现在这种情形,就是送上脑袋被砍,几次冲杀下来,叛苗军崩溃了,无数身影四下乱窜,全然没有了组织。
“分路攻击!”吴恨大叫着。
五百骑兵,分成五路,在天台山下来往如飞,一次又一次,把惨叫着的敌军士兵狠狠的踩在脚下。
终于,山上也亮起了火把,想是山上的敌军终于发现,山下的情形不对了,一条火龙游动,有一支叛苗军从山上沿着小路下来探查究竟。
他们才一下山就碰着了一支汉军骑兵队,火龙一下子乱了,叛苗军用苗语大声叫嚷着,陷入了屠杀之中。
吴恨已经不知砍了多少敌军的人头了,他汗透重衣,手里剑刃都崩缺了,但他仍然处于亢奋之中,大声吼叫着,砍杀着。
这口气他憋的太久了,一直是被偷袭,攻不下山,守不住营,天天提心吊胆,却只是打败仗,今天,他可要好好儿的出一口恶气了!
身后,一匹马跑了过来,一个大都统一把抓住吴恨:“参将!天亮了!”
吴恨又一挥手,一个叛苗士兵惨叫着倒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撤!游击命令我们天亮既回,咱们撤回去!”
“我们可以再杀一围!”那大都统不舍得放弃如此大好的形势,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打猎的术语,要“再杀一围”。
吴恨嘿嘿一笑:“坚决执行游击的命令!撤!既然你我甚至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不合适,战游击不至于白痴到不知道这样做不合理,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知道,你我都知道的事,他不会不知道,而他要做的事,你我却不知道,因此,我只能服从命令!”
你看,吴参将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这一番话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
汉军骑兵后撤了,这一回后撤,真是欢声一片,笑语透林,士兵们争论着谁杀的敌人更多,谁的马下挂的敌人头颅更多,甚至谁在夜里马绊了脚也成了笑料,但被嘲笑的人根本不着急,只是跟着笑。
这就是心境,心境好,怎么着都不生气,心境不好,怎么着都不对头。
队行半路,吴恨碰着了周信之。
周信之的士兵是步兵,又是横向展开慢慢搜查,所以前行的慢,到天亮收队时,他的部队方才到达离吴恨的部队十里左右之处,也就是这时,周信之才醒悟过来,他的任务其实不只是搜查敌方内应这么简单,一旦吴恨攻击失败,他的两千步兵是完全可以做为吴恨的后备军或者后卫部队的。
“战游击,真是高!”周信之在心里又赞扬了战长风一回。
吴恨带着满身的血迹赶上了周信之的部队,虽然血迹多,但他一点也没有痛苦的神情------这是当然的,因为那都是敌人的血。
赶上了周信之的部队,吴恨吓了一跳:“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不是说只出动了两千人吗?”
原来,周信之这一路上,抓了近一千的内应之人!一些人被周信之的部队一路逼迫着逃向天台山,但正逢着吴恨的部队由打天台山得胜而回,这一下这些人被夹在中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做了俘虏。所以周信之的队伍看起来就更庞大了。
“老周,咱们回营了,这一回,我吴恨算服了!”吴恨迎着周信之大笑着。
周信之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但那神情,除了解释成严重赞同吴恨的话,再也没有别的解释可能。
两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鞭敲金凳响,高唱凯歌还,行了约二十里,也就是离清镇二十里处,只见对面旌旗招展,大大的“高”字旗迎风飘扬,战长风亲自率领队伍来了。
“战游击来接咱们了!”吴恨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是。”周信之答道。
“什么?你说不是战游击?”吴恨一惊,难道这是假的,是敌军伪装的?但周信之怎么看出来的?
“是战游击,但不是来接咱们的。”周信之答道。
吴恨又是一呆。“怎么会?不来接咱们难道还有别人可接?”他自言自语着。
“如果来接咱们,不会空营出行。”周信之说道。
“不错!”吴恨经此一点,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