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古镇,离安顺城只有十里。”秦参将答道,“游击怎么会认为敌人不会退入城中而是在这里拒守?”
战长风笑了笑:“现在还只是猜测,到时候再看吧,也许我会猜错,但如果猜对的话。。。。。。”他突然转了话题:“通知全军:到紫云休息一日,等待蒋参将的部队前来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前往宁古。。。。。。也许是安顺。”
次日一早,汉军的总数再次增加,因为蒋参将领着五千士兵赶到了。现在,汉军总计两万五千人,而敌军,目前已知的有:南路败军三千人,中路七千人,另外据报,安顺,也就是他们的王城,还有五千人守卫。两万五千人对一万五千人,人数上是占优势的。但论起地利,自然在叛苗军一边。
汉军一路前行,这一回倒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大军就顺着大路一路前行,过了前面的猫营镇,来到前往安顺唯一的一条河,格坝大河前。
格坝大河虽然名为“大河”,其实既不大,也不算河,至多不过是一条大一些的溪流,只是分枝较多,要经过格坝大河,得连续经过几条溪水才行。但这些溪水又窄又缓,而且并不深,应当说是很容易过的。
所以,最前面的先锋部队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淌水而过,然后,全体倒下。
一百人,一个百人队,从百夫长到士兵,全部倒下,每个人都是从脚上开始,一条绿线向上蔓延,直到脸上都是绿的。
“不要碰那水!”跟在后面的小都统见此情形,立刻意识到是水有问题,当即下令:“砍几棵树,搭在水上,从树上走!”
士兵们一通忙活,放倒了两棵大树,横在溪水中,那树干一大半在水中,另有一小半则在水面之上。两名士兵小心翼翼的踏上树干,一步步的向前走着。两人都将双手左右平伸,以保持身体平衡,他们可不想掉到水里,前面的一百具尸体已经告诉了他们,一旦碰到了那水会是什么结果。
两个士兵都安然的走过了溪水,连脚都没有湿,两人一到了对岸,都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另一边的士兵们也高兴的叫了起来。
欢呼声还没有落,两个士兵突然一起倒下!他们的脚上现出一条绿线,迅速的向上蔓延着,不一会儿,已经满脸绿色。
河这一边,士兵们的欢呼声一下子消失了。
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吃惊的看着河水。那两个人可是根本没有碰到河水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后退,向参将报告!”那小都统眼见情形不对,急忙约束士兵后退,一边向参将汇报。
吴恨接到报告,没有片刻停留,立刻向战长风报告。战长风则立刻告诉了陈道长。
陈道长一听这情形,神色立刻郑重了起来,他说道:“叫士兵后退,远离河面,待我去看一看。”
战长风、吴恨和陈道长三人来到河岸附近,远远看着河面,其实日已近午,河上雾气蒸腾,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陈道长先是详细的询问了两次渡河的情形,沉思良久,伸手入怀,慢慢拿出一件东西来。
战长风和吴恨同时“咦”了一声。
“道长,这河里有妖怪吗?”吴恨问道。
陈道长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妖怪,何况睛天白日的,就有妖怪也不敢出来。”
“那么你拿朱砂做什么?”吴恨不解的问道。
陈道长笑眯眯的说道:“一法通万法通,河里虽然没有妖怪,但看这情形,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恶物,老道就用咱们中原的法子让这苗疆的怪物现一下原形。”他说着,慢慢向河岸走去。
“道长小心!”战长风急忙提醒。
“战游击放心,老道自有分寸。”陈道长一边回答着,一边慢慢的接近河岸。到了离岸边约三尺左右距离时,陈道长站住脚步,手一扬,哗的一下,将手里的朱砂水泼了出去。
“糟了!”吴恨失声叫道,“这老道糊涂了,连符都没画,就把朱砂泼掉了!”
陈道长却没有理会吴恨,而是凝神看着河面,突然,他脸色一变,连连后退几步,指着河面上方尺许叫道:“你们看!”
众人顺着陈道长的手指向前看去,只见河面上,无数条朱红的细线在轻轻摇动着,这些细线的一端就在河面上,另一端则向上长起约有二三尺左右,好象风中的柳枝一样轻轻摇动着。这些细线十分微小,想是通体透明,所以只有在被泼上了朱砂时才能显现出来。只是,这一泼上朱砂,众人才发现,那河面上的雾气,根本不是什么雾气,而是密林一样的这些小细线,只是它们通体透明,阳光照过来,就如同起了雾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吴恨有些吃惊的问道。
“血吸虫!”陈道长恨恨的说道,“这东西细如发丝,长年飘浮在河面上,一旦粘到人体,立刻就钻进皮肤里,由于太过细小,所以人很难立刻感觉出来,它一入人体,就拼命吸食人血,你们看到的那些绿色,就是血吸虫吸足了人血后的形体!”
众人听得,不由得都打了个冷战。那绿色隔着一条溪水都能看清楚,足有三四寸宽,而河面上的血吸虫,细如发丝。这中间差了多少倍?只怕人身上的血都已经被吸干了!
“这些可恶的苗人!”吴恨也不由得怒骂起来。
“这个只怕不是苗人做的。”陈长青答道,“在河面上种下此种恶物,他们自己也看不出,而且他们也要喝水,他们只怕不会自绝如此。你且看看四下,除了咱们的脚印,可有其他人的脚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一带只怕没有苗人涉足。他们知道这河里有这东西,所以不敢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