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恨笑道:“你又有什么解释了?”
秦参将答道:“在下家世,世代为金匠,那黄金要铸造总要找个办法融了,有时用火不是很方便,先祖父就曾经找到过办法,以数种物事相混,形成一种水,此水极是霸道,黄金一入水就融得无影无踪,人若不小心碰上,就如方才那死者一般模样了。先祖父说,寻常之水多有碱,其中犹以泉水的碱最多,人日日饮用,全然无伤,但他发明这东西是酸水,正能溶一切硬物,极为伤人。只是这酸者,正由碱相克,只要将足够的碱往酸水里一混,二者抵消,就会沉而为土了。”
“你怎么不早说!”吴恨有些懊恼,“有这东西,作战都大有用处。”
秦参将笑道:“先祖已经将此方毁去,我却哪里知道如何配置?”
“为什么要毁了?”吴恨奇道,“你先祖不就是在找这样的东西吗?”
秦参将叹息了一声:“吴参将,你怎么不想一想?先祖是金匠,他要找的是既能融金又能将这金恢复原样的东西,这水把金融的无影无踪,先祖一块足有二两的金子就此消失了,所以一怒之下毁了此方,你可明白了?”
吴恨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是一次脑袋比嘴巴快。一边上,战长风和周信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列位,过河啦!”河边上,陈长青扬声叫着,底气十足。他的身后,是一条宽有三尺,横过整个小溪水面的土堤。
虽然此后又另铸了两条小堤,但二万人过堤毕竟需要时间,直到申时将尽,全军才算渡过了第二条溪水,即使这样小心,仍有两人不慎掉入水中,自然,转眼沉没。
过了第二条溪水,战长风眼见天色虽然不能说晚,却也已是下午过了大半,况且前面的第三条溪水还不知有什么险阻,于是下令安营,令吴恨领兵,蒋参将辅助,自己与陈道长、秦、周二参将,领着十几个卫兵向前,查看第三条小溪的情形。
众人一路前行,走了二里多,却没有看到第三小小溪,倒是四下里灌木丛生,到处都是伏在地上的藤条,前面半里处更是一大片绿色的藤蔓,把地面都覆盖的严严实实。
战长风自领兵以来,一路上都是力图避开密林,怕的就是这种情形,象这样的情形下,人是极难行走的,但毕竟西南之地,到处是密林,想完全避开这种情形是不可能的,眼见得既然遇到了,也只能既来之则破之,否则也无路可走,除非再原路退回。
秦参将自告奋勇,领着几个卫士前去开路,卫士们刀剑齐上,又是砍又是割,直弄了半个时辰,弄的个个全身是汗,却也只开出了数丈的路。战长风眼见仅凭几个人无法成功,只得下令先休息一下,又打发一个卫士回去传息的将令,调动两千人,带上斧头前来。
秦参将和卫士们坐在一边休息,陈道长却走到藤条边上细看,嘴里念念有词。
“道长看出了什么来?”战长风问道。
陈长青皱着眉毛答道:“老道也是在山野修道之人,这山中景致也看的多了,但这种藤条却从未见过,这藤条生的好奇怪,你看,它的四周包着一圈的筋,看来就象人的筋肉一样,猛然看去,老道还以为这藤条是人的手臂呢。”
战长风笑道:“西南之地,多有奇物,陈道长也是开了眼界了。”
陈长青也笑了,答道:“的确如此,只是,老道也不是北方的人,虽然向未来过这里,但也世居贵阳,却真的未见过这种藤。不过,老道倒也不妨试试看,看能不能破了这藤条阵。”
战长风听得陈道长将这藤条叫藤条阵,心中也是好笑,当下点头。
陈长青转身到车前,取了火把出来点燃,将火把凑到藤条处,慢慢的烧将起来。
战长风和周信之都暗暗摇头,心知此法不好。
如果是金秋十月,天干物燥,藤条干枯,以火来烧还可能成功,现在正是六月,鹰飞草长,何况这一带四处水路纵横,藤条身体里饱含着水份,哪里有那么容易烧得起来?就算烧得起来,也只能是一次烧掉一小块,那要多少火把,多少时候才能烧开通道?与其这样,还不如用斧子来砍了。
果然,陈道长以火把烧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效果,但陈道长却象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嘴里连连叫着:“咦?奇怪,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一边上秦参将见陈道长在那连称奇怪,忍不住接口,“现在是万物生长的时节,个个饱含水份,哪有那么容易烧着?”
陈长青笑道:“这个我哪能不知道?只是,你可见过根本就一点也烧不着的山藤?”
众人听得陈长青说的奇怪,纷纷起身来到近前观看,果然,虽然陈长青的火把已经在一支藤条下面烧了很久,但那藤条居然没有一点被烧着,非但如此,藤条中反而渗出了一层白色如蜡状的东西,看来好象是植物的自我保护,那蜡状物将藤条包裹的严严实实,任陈长青的火把烧来烧去,却连叶子都没有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