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夫长应了一声,正要下去,一边上陈长青却叫道:“且慢。”他转向战长风说道:“战游击,请将那几头死牛的牛皮整张剥下,小心不要有损伤,然后交给老道,再给老道十人使用,老道有用处。”
自陈长青进入军中,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求,不要说他此前多有功劳,即使没有功劳,做一个客人提出这样的小要求,战长风也不能不准,当即点头同意。
大军在鸡场小休片刻,再次一路前行,陈长青却是少来中军帐处了,也不知在忙些个什么。当晚,军队驻扎在鸡场和宁谷镇之间,靠近鸡场的一个叫二麻岩的地方。
掌灯时分,探马已经回来了,据探马回报,叛苗军利用汉军在五溪受困的这几天,就在宁谷镇聚集起全部军马,计一万五千人,分成三个大营,每营五千人,看起来是将守卫安顺的部队也都调集过来了。三个大营成品字形,营盘坚固,那态势很明显,就是要死守宁谷。
吴恨颇为佩服的说道:“游击,当初你说敌军很可能会在宁谷抵抗,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战长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添了一丝的忧虑。他将身体伏在地图上,仔细计算着,嘴里喃喃的自语着:“这里到宁谷,路上有些曲曲折折的,算来实际要走的路程是五十里,如果一天走二十里,要两天半,如果一天走十五里,要三天多。。。。。。”
几个将领都在一边相互看着,一脸的不解。
一天走十五里,二十里?他们可是创造过日行百里的纪录的。虽然那样行军的确不能持久,但即使正常行走,一个时辰二十里也没问题。就算上中间的休息,一天到达宁谷毫无任何问题,战游击这算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傻了?
战长风此时已经计算完毕,抬起头来下令:“明日,前行十五里休息。”
秦参将刚要张口,蒋参将暗地里碰了碰他,他只好闭上了嘴。
散了会,众人往外走,秦参将低声问蒋参将:“你方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哪有一天行军十五里的道理?”
蒋参将嘿嘿一笑:“老秦,凡有奇事,必有奇谋,我可没忘记战游击是如何用破布包妙计拖住叛苗军,致使咱们连连大胜的。”
秦参将想了想,也点头道:“这倒是。咱们看看战游击是不是还有什么奇谋吧。”
次日,大军前行十五里既休息。
再次日,大军又前行十五里。
这简直是连散步都不如,十五里,虽然已经放慢了速度,但也不过走一个时辰就休息。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他们是每天走一个时辰,休息十一个时辰,看来战长风是怕士兵们长期不活动导致腿脚退化,所以每天让他们活动一下。
吃罢了晚饭,半个时辰后,众人散步的散步,闲谈的闲谈,正过的舒服,号角声突然响起!战长风紧急聚将!
一众将领一个个急急忙忙的往中军帐里跑,人人脸上都是迷惑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形,难不成有叛苗军突袭?又或者叛苗军不在宁谷镇了?
众将来到帐内,只见战长风已经全付武装,他看了一眼众将,响亮的说道:“三刻之后,全军拔营,今夜咱们要直抵宁谷!”
众将都是一惊。如果按十五里走一天算,还要再走一天多才能到宁谷,但此时离宁谷的确只有二十里的距离了,如果急行军,一个多时辰就可到。只是,本来走的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决定?
战长风没有理会众将的目光,这种迷惑的目光他看的太多了。
他和墙上一指,那墙上已经挂起一幅战场态势图,敌人的三个大营成品字形画在图中,他一一下令道:“限两个时辰,必须抵达宁谷。秦参将领五千人,要在敌军中营前半里处下寨,严防死守,敌人如无出击的迹象,你不得出击,敌人如想出击,你就带领军队直抵敌人寨前,切切不要强攻,只要阻得住敌人出营就是大功一件。蒋参将带领五千人,如秦参将一样,在敌军右营前半里处下寨,严防死守,敌人如无出击的迹象,你不得出击,敌人如想出击,你就带领军队直抵敌人寨前,切切不要强攻,只要阻得住敌人出营就是大功一件。”
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连续两天慢慢前行,敌人的探子一定已经回报,他们就算有准备,也只会料到明天或后天到宁谷,咱们先驰后张,今晚直抵宁谷。一定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的三个大营固然坚实,但这种坚实的大营却也有两个缺陷:其一,大营越坚实,就越不易出,其二,再坚固的大营也要人来守,如果有优势兵力,强攻也能攻下。咱们连夜突袭,在他们意料不到的时间突然直抵营前,先派兵堵住他们的中、右二营,让他们无法出来,这样一来,他们三个大营相互之间就无法联系,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先拿下他们的左营,然后一个个的拿下中营和右营,敌军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