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风笑笑,他明白许叔叔的意思,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而是帮许叔叔解决问题的时候。
“许叔叔,我去试试!”战长风说道,虽然他也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但无意之间,却忘记了称许归年官衔,而是不自觉的用了“叔叔”这个词。
许将军苦笑。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身边已经响起斥责声:“放肆!才一到就乱发言!”
战长风的脸上一下变成苦相。
他居然正碰上了钱有为!原来钱有为就是在许将军帐下做牙将!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偶然的。如果钱有为不是在许将军帐下做牙将,皇帝也不会让战长风到许将军帐下,个中原因,其实一点也不难懂,是为权术。
战长风当然不希望碰上钱有为,但钱有为又何尝希望碰上战长风?他一见战长风,立刻大喝一声,本以为这一下可算是先声夺人了,没想到战长风冷冷的回答道:“钱将军,军中之事,唯才是举,咱们又不是考进士,一定要先中了举人才能考。现在形势危急,但有一丝之计能扭转局面都应当听一听。”
钱有为大怒,没想到一个新到的游击也敢当众顶撞自己,他固然不知道战长风和许归年的特殊关系,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这种关系在他钱有为眼里就是一个屁,什么样的关系能比得上他和他老爹兵部尚书的关系?
“来人!”钱有为大喝,“把他拿下!”两边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钱有为脸上一红,看向帐边卫士,正要发作,许将军咳嗽了一声:“钱将军,现在仍是我在统军,中军帐里,如果我在,他人是不得发布命令的,本朝军法已行百十年,钱将军不要擅自违背。”
钱有为的脸红的象猴子屁股一样,他虽然做了许久的牙将,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常将军,但论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这些规定,要知道他一向是下了令别人就执行的,哪怕有比他官阶更高的人在,人家也只是笑笑不说什么,没想到许将军却揭穿了这个规定,他再也坐不下去,恨恨的瞪了战长风一眼,转身出帐。
许归年看着战长风,那目光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慈爱,他心想这孩子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还需要些历炼,有空得教一教他。于是对战长风说道:“战长风,军旅大事,不是随便想个主意就行的。你还年轻,要多历炼才行。”
战长风却不肯就此退却。他扬声说道:“许叔叔坐困愁城,却不肯听战长风有何计策吗?”
许归年有些尴尬。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坐困愁城”的话都说出来了,他的确是坐困愁城,但谁又不是?
“好吧,你说。”他有点不满的回答。
“末将有三条计策可用!”战长风早已想好,立刻回答。
许归年不由笑了起来:“是上中下三策吧?”心说这孩子可能看故事书看多了吧,现在这可是真的打仗,不是演戏。
“没错!”战长风不理会许归年的讽刺,一口气说下去:“上策,对这八百敌军围而不攻,请左路军总指挥定远吕将军会同中路军,将主力悄悄移师到这里,滇南军看到我们对这个据点久攻不下,必然会想办法在此渡河,我们等对手渡河之时,或先假意退却,再以主力攻击,或等其半渡而击,必可获大胜,如果动作够快,可把滇南军的船只抢得,就此突破金沙江防线!”
这番话说出,整个中军帐中一片惊叹。果然,这个将计就计的方法还真是出人意料,而且真是妙计!
许归年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战长风居然有如此谋略。他兴奋的有些坐不住椅子了,半欠着身子问到:“还有两计是什么样的?”
战长风看到许归年和帐中其他人的表现,就知道这一回他终于得到机会了。他当下说道:“中策,我军全军连夜移师,直击敌人据点,以万人之力攻击敌人七百人,不出半个时辰必克。大江两岸消息难通,对岸滇南军就算知道我们有什么动作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何况半夜三更,他们绝不敢冒险渡河,就算渡河,从准备船只到军队上船再到过河也要大半天时间,此时我们已经得胜,立刻回防,可速战速决,而且不会危及防线。下策,就以现有军力施计再攻,如果小侄领军,十日之内,必克!”
许归年慢慢坐下,心中思量。这三计说的还真对头,特别是前两计,的确是好计。只是,第一计不是他许归年能做主的,如果没有走漏消息还好,但大军移动中万一这消息走漏了,滇南军趁着汉军主力移师的机会渡河攻击,这个罪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