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跟我出去逛逛去?”
“切……。。”
“吃宵夜。”
“我”、“还有我!”大虾他们这下高兴了。
“打包带两份上来,改天我请客!”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而且居然已经快三年了。
“哎苹果!你为什么要请客?”
“搬家了呗!”
“终于要走了,还真舍不得。”
“你们少来。到时候一起去啊!”
“要不要送礼?”
“那样最好,不过不要送太多,我们会不好意思的。”
“神经病!”
我挺为苹果高兴的。苹果这人没什么特长,就是“傻人”有傻福(装傻,他那深沉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要不就是过度劳累提前衰老)。大家之所以叫他苹果,因为他的脸长得确实像苹果,但是是时间放长了的苹果,长褶了。苹果曾经跟我说,他并没有上这所大学的分数线而是先读了预科然后才进了这个班。至今,我都搞不懂那算怎么回事。我甚至怀疑我的生活中根本没有苹果这号人,也没有小羿,全是我杜撰的,但我只要拉开电脑桌的抽屉,就可以看见照片中间第三排左边数过去第二张长得像苹果一样的脸蛋。
一年前苹果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他春风得意,他满面红光。一个周末的早上,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从学生会那个像笼子一般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下了楼梯,然后在办公楼门口停了下来。他看着周围开满梅花的院子忽然感觉意犹未尽,似乎还差点什么,于是就在脑海里苦苦搜寻,这一想就想到了压寨夫人。这个时候,苹果眼前一个身形婀娜穿着一身灰色连衣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女孩犹如一枚花瓣一般从院子的那端慢慢地飘了过来。这女孩是谁?怎会如此的高雅。苹果陶醉了。那时女孩手里还拎着一本厚厚的书,在苹果眼里简直就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貂蝉与蒙娜丽莎的合影。等女孩从另外一条小径走后,苹果怅然若失,马上掏出手机召集了人马(就是大虾和我),展开了追踪行动。等我们落实情况后,苹果继而又动员他身边的一切关系,把女孩骗进了学生会,然后把革命友情发展成了男女关系。说实在的,不容易!要不是他跟学校的团委书记关系不错,学生会主席的位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就更别提能把小羿发展成手下,最后把她收编了。苹果那样平凡的男孩居然搞上了小羿那样出众的女孩,这听来仿佛是一个笑谈?
在宿舍里,大虾无数次向小羿请教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滚蛋!”。
校方是坚决不赞同男女生同居的,也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预防工作没有做到位,事发后堵漏环节又跟不上,他们真是无奈啊!
几天后,苹果和小羿在北站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租到了一套廉价的公寓。真是不简单呐!居然能在七楼的顶楼找到一个像样的阁楼。这可把我们坑惨了。抬着笨重的行李从小区外方一直到抬到八楼,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民工的艰辛——给他十块钱,他能帮你把一吨水泥从一楼扛到五楼。可是那时我不是民工啊,苹果居然那样使唤我。而且一顿饭、一场电影就打发了。
我站在七楼顶端向下看,就如站在地缝的顶端一般,实在是拥挤不堪。那里的环境除了安静以外一无是处,低矮的楼房依偎在一起,楼与楼之间就没留下多少空隙,道路同时具有排水的功能,周围的空气里到处弥散着一股洗衣水、洗菜水的腥臭味。这样的地方就连高明的小偷都懒得光顾,我想,而这却成为了大学生们的天堂,除了苹果这家,周围还有好几家,都是学生样的人群。
晚饭很简单,都是苹果和小羿自己弄的,还有大虾做帮手。而我是什么也不会的,除了我还有宿舍里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以及老马和曹杉杉。除了我和小羿、大虾,他们居然是同乡,可是怎么看都不像,老马总是操着一口纯正的北方口音,而且喝酒很厉害,一喝就醉,谁都拉不住。还好那天的白酒管够,在我们四人没事打牌的时候,老马就趴下了。他虽然喝酒厉害,但是牌技却相当地糟糕,和他的球技一样地差劲。最没有绅士风度的要数曹杉杉,我指的是打牌喝酒的时候,总是耍赖,和他在女孩面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吃完饭后,女主人提议一起去看电影。可那时老马和曹杉杉都已经完蛋了,老马死就死矣可还是要把曹杉杉拉下水,这次我们看得很过瘾。少了两个醉鬼,也许更惬意一些,我是最讨厌跟醉鬼呆在一起的,我指的是我没有喝醉的时候。
小羿很开心,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开心。在往日里她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即便是被我和老灰看见她和苹果亲热的时候。小羿那一头披散的长发,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陈苒,可惜她们有天壤之别,陈苒个性张扬,而且有一口独特的嗓音,谁都学不会。
在落日的余辉里,有些伤感,有些惬意。
城市上空的晚霞像女孩的裙褶一样美丽。这个高原城市的郊区在日落西山之时特别美丽,尤其是在夏日的傍晚,暖暖的,在西边的天空留下几朵金黄色的云彩追随着即将沉下去的太阳,尔后霞光染红了城市边缘的天空,也染红了城市的街道,点亮了霓虹灯,分不清是灯光还是霞光。即便在太阳落山后,郊区空旷的街道上仍旧留下了太阳落山时的温存,这种温度恰到好处。
在郊区看电影是明智之举。那时在昆明的郊区还很惬意,人和车都很少,每次到了郊区后身心都会放松许多,至少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烦恼。苹果的两个老乡还在熟睡,我们五人已经在街道上自娱自乐起来,手舞足蹈,像极了一群疯子。那时我们五个人甚至可以在街道上一字排开,手里拿着雪糕,脚下踩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继而又变成红色的路面。在大虾卖弄他的沙哑变调的嗓音的时候,我卖弄唾沫星子,而小羿卖弄飘逸的长发和轻柔的笑声。一群疯子。
从苹果那儿出来后径直走到第二个街口右拐就到了传说中的那家电影院。那是一幢淡黄色的三层楼的建筑,无论是外观还是陈设都很有艺术氛围。电影院设在一楼,虽然设施很简陋,但空气不错,据说这已经是方圆五公里内最大的一家影院。据说这里经常播放一些很有激情的影片,具体激情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得而知,因为那天看的那一场完全是晕头转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懂故事情节。异常晦涩,只有一些激情的画面还略懂些,再不就是王菲的那首《暗涌》很不错。
我们因为担心另外那两个家伙,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们留了字条。可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多余之举,等到我们娱乐结束,看电影归来的时候,他们依然在稀里糊涂地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