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勤人员,这些活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这个补助我不能有。况且,这些活基本都是你干的,这钱是你应该得的,虽然很少,但也是学校的一点意思,你一定得收下。”
推辞了一会儿,吴小刚坚辞不受,无奈,陈卫红只好收下,并想着,以后找机会补偿一下吴小刚。
可是,这件事情,后来却有了另外的发展。
大约过了一个月,一天下午空堂时间,林启三找到陈卫红,让他去一趟教导处。
陈卫红跟着林启三来到教导处,见里面坐着两位干部模样的人。
“这是乡党委纪委的吴书记和党政办的小李,他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如实地给他们汇报。” 林启三向陈卫红介绍完毕后,给吴书记和小李的茶杯里续了点水,把门带上后离去。
年龄稍长的中年男子,是一地乡党委的纪委书记吴兴华。
吴兴华客气地给陈卫红让了座:“陈老师,我们今天找你来,是代表乡党委纪委了解一点情况,希望你配合好进行调查,如实反映情况。”
陈卫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有点不知所措,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机械地点了点头。
小李在旁边开始记录。
“你是今年毕业分到一地乡中学来任教的老师吗?叫什么名字?”吴兴华开始询问。
“是的,我叫陈卫红。”
“你们学校前段时间修建的新教师宿舍的电路,是不是你安装的?”
陈卫红想了想,纪委来找,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不要把吴小刚牵连进去,于是点点头:“是的。”
吴兴华接着问:“你领了多少工资?”
陈卫红想起当时吴小刚给了自己五元钱,也不知这算不算工资。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学校给了我五块钱的补助。”
“在哪里领的,打了领条或签字了吗?” 吴兴华开始刨根问底。
对于几乎没有接触过领导的陈卫红来说,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让他有些紧张,来不及作更多的思考,如实地回答:“是吴小刚老师给我的,没有打领条。”
“你再想想,具体金额是多少?打了领条了吗?”吴兴华盯着陈卫红的眼睛说。
陈卫红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因为时间不久,还完全记得清楚:“是五块钱,但没有打领条。”
吴兴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盯着陈卫红又审视了一会儿,感觉陈卫红确实不像在说谎。接着问道:“你有电工证吗?是谁让你去新建的教师宿舍安电的?”
“我读书时跟着老师做过一些电力线路施工,加上我是学物理的,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但是,我没有去考电工证。”见已经没有退路,知道也无法撒谎,陈卫红说出的实情:“这次教师宿舍的电路安装,是吴小刚老师喊我去做的。”
吴兴华表情严肃起来:“陈老师,你知道吗,根据农电管理的相关规定,没有电工证的人,不能承接电路安装工程。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相关规定。”停了一会儿,接着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没有?”
陈卫红想了想,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不知怎么说,心里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没有了,我可以走了吗?”
吴兴华站起身来,与陈卫红握了一手:“陈老师,谢谢你的支持。请你在询问笔录上签个字,并盖上手印。如果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事情,就可以走了。”
陈卫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被动地在小李的指导下,在询问笔录的相关位置盖上手印。
离开教导处后,陈卫红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很想弄明白,但又不知该找谁问问。正好,在办公室门口碰到林光伦,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向林光伦讲了一下,接着,有些担心地问道:“林主席,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会有什么影响?”
林光伦示意陈卫红跟他一起回到宿舍,关上门后说:“你为新教师宿舍安电的事情,不知怎么被电管站知道了。于是,他们告到了乡政府。乡政府领导得知此事之后,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学校的电力安装,没有按照农电管理相关规定申报项目和组织施工,而且材料与人工工资都明显偏高。你老实说说,究竟得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安电这事是违法的,当时吴小刚老师让我去做的时候,我以为是尽义务,想着这是学校的事情,这房子也是我们自己要住的,就去做了。后来,吴小刚老师给了我五块钱,我推辞不过,就就收下了,但没有打领条,也没有签字。” 陈卫红简明地介绍了情况。
听到这里,林光伦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如此!他们也太黑了。”
陈卫红接着问:“林主席,问题严重吗?”
林光伦叹了口气:“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似乎也可以严重。陈老师,你太老实太单纯了。这样,我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陈卫红担忧中透露着感激:“林主席,谢谢你。我年轻识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知如何处理,希望你指点指点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