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莉如释重负地破涕为笑：“陈老师，干脆就今天吧。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挨了。我先到学校门口去等你，你收拾一下就再出来。我们家离学校不远，二十分钟就走到了，你回来都黑不了。”

陈卫红吧了口气：“好吧。那你先到学校门口等我。”

杨莉调皮地笑了笑：“好的，陈老师哥哥！”

因为不明白对方的底细，担心会发生冲突，陈卫红回到宿舍，将一条练功用的、也是当地农民常用的一条长约一米五左右的棉布汗巾，浸湿后缠在腰间。接着，去伙食团给卢大姐说一声，晚饭不在学校吃。然后，来到学校门口。

杨莉背着书包，正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陈卫红出来，顾不得旁边还有其他几名学生，高兴地走过来：“陈老师，你果然说话算数，谢谢你。”然后领着陈卫红往外走去。

陈卫红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怎么处理，只好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说着开导和安慰的话：“杨莉，不要担心，不用害怕，有老师在，没事的。”

行走在乡间的石板路上，杨莉没有了在学校的拘束，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与陈卫红说，讲着一些同学间、乡村里的逸闻趣事。陈卫红反而显得有些拘谨，只是顺着杨莉的话题，被动地与杨莉交谈着。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杨莉有些紧张指了指前面竹林旁边一幢比较显眼的砖木结构瓦房：“那就是张平的家，他们家开了一个商店，平日里，有些闲人在那里打牌。”

“一会儿你走前面，我在后面看着。如果他没有出来惹你，等你过了他家门口平安了，我就自己回去。如果他还出来纠缠你，我就过来。”陈卫红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杨莉看了看陈卫红，点点头，往前走去。

陈卫红从杨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几丝期待，似乎还有另外的一些说不出但却让自己心动的东西。陈卫红悚然一惊，难道她……难道自己……陈卫红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打住自己的思绪，远远地跟在杨莉后面，慢慢地往前走，紧紧地关注着杨莉的动静。

不一会儿，杨莉靠近了那个砖房。果然，从房子里出来一个矮壮的男青年，陈卫红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

男青年坏笑着走向杨莉：“老同学，放学了啊，进来坐会吧，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每天下午这个时候，我都放下其他事情，等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杨莉，你知道我的心吗？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吗？领一下情，到我屋里坐坐，好吗？或者，我送你回家，行吗？”

“谢谢，不了。”杨莉有些紧张地说着，并向后张望。

陈卫红赶紧走到杨莉身边，边走边打量对面的这位男青年，见他大约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粗壮，脸上长满了粉刺，有些让人恶心。

张平一直不喜欢学习，小学时曾经留级一次，小学林业后没有考上初中，通过父亲的关系才进了一地乡初中。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被父亲强迫着复读了一年，仍然没有考上高中，便再也没有心思继续读书，回家伙着一批人做点贩卖农副产品的生意。张平的父亲是村支书，本人又有些蛮力，一帮闲杂小青年就聚集在了他的周围。本村的大人小孩一般都不敢招惹他，这就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补习这一年，张平刚好与杨莉同一个班。到了杨莉班上后，他一下子就看上了被同学们戏评为班花的杨莉，加上上学放学顺路，就有意地找机会接近杨莉，并多次向杨莉表白，要与她耍朋友。由于学校老师管得比较严，只是在言语上有些暧昧，还不至于过份放肆。

初中毕业后，张平做生意挣了些钱，也结交了些狐朋狗友，受到了些影响，便开始不安分起来。每天看着青春靓丽的杨莉从自家门口路过，心里如猫抓似的难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杨莉追到手。

张平的妈妈也很喜欢杨莉，她看出了张平的意思，并了解杨莉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还聪明能干，有孝心，也就明里暗里地支持张平，甚至还想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找人去杨莉家提亲。有了妈妈的支持，张平就更加大胆了。

陈卫红问杨莉：“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张平同学，这是我的男朋友，我爸爸单位技工校的，今天过来看我。”杨莉指着红卫红对张平说道。

张平不怀好意地冷笑着看了看陈卫红，没有说话。

杨莉转向陈卫红，指了指张平：“这是张平，我上一届的初中同学。”

张平楞了一下，带着挑衅味地盯着陈卫红：“杨莉，你什么时候耍了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去年在我爸爸单位考技校时认识的。”杨莉平静地将路上编好的话语说了出来。

听到杨莉这话，张平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如果杨莉考上她爸爸单位的技校，以后就是石油单位的职工了，怎么会看得起自己这个乡下人呢？

绝望之下，张平恶由胆边生，看着陈卫红的眼里露出凶光：“兄弟，你是哪里的？跑到我这里来示威吗？告诉你，杨莉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耍了一两年了。如果识相的话，看在我家杨莉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转身回家吧，我送你一趟路费钱，或者叫个兄弟把你送回家去。”

杨莉委屈地涨红了脸怒斥道：“张平，你说些撒子哦，哪个给你耍朋友哦？”

“如果我不识相的话，你要做什么？”陈卫红平静地看着张平。

张平示威似地举起拳头，恶狠狠地盯着陈卫红：“如果你小子不识相，硬要在这里撒野，那就让你尝尝它的滋味。不过，看在我家杨莉的份上，再说一遍，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陈卫红虽然比张平高六七公分，身体也还算健壮。但与张平比较起来，却显得单薄了许多。

陈卫红认真观察了一番，感觉这个张平练习过一些初步的武术基础，有些蛮力。再扫视一下环境，发现张平家院坝的角落里，堆放着两个用来练臂力的石锁，还有几根长棍。心想，今天这一架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