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夫人忙亲自送到二门,待楚王府的马车出了大门,才回转了身,冷冷地对张氏道:“去小佛堂跪着,等爵爷下了朝再来处置。”
张氏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不知老太太为何要处置媳妇,媳妇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还要死撑,认为一天没有真凭实据,一天就不能将她如何,却不知,有些事情是不一定要证据的。俞筱晚暗暗翘起唇角,张氏兄妹自己挖的陷阱自己跳,这就是作茧自缚吧。
老太太现在根本不想同张氏说话,朝一旁的仆妇厉声道:“扶夫人到小佛堂去!”
仆妇们面面相觑,老太太更怒,“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仆妇们这才反应过来,忙一拥而上,半扶半推地拥着张氏往小佛堂去了。
张氏又羞又恨,不住说“凭什么罚我跪佛堂,老太太你拿出证据来”,可是没人敢搭理她。之前张氏几次禁足,老太太都是在屋里吩咐的,象今天这样当着一众下人仆妇的面发落,等于是打张氏的脸,老太太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俞筱晚上前扶住老太太,轻声道:“让老太太担心了,只是……的确是没证据说是舅母做的呢,晚儿惶恐。”
老太太长叹一声,“是不是我心里有数,你只管放心便是。”随即又说张氏,“眼皮子这么浅,哪里象个大家出身的?”
俞筱晚便轻声道:“舅母到底没受过苦的,还是让曲妈妈、紫儿碧儿跟去服侍吧。”她不希望有人向张长蔚报讯,还是看管起来的好。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
待曹清儒下朝回府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便将此事拿出来商量,“我的意思,这个媳妇太不知轻重,府中以后不能给她管了,这回是算计晚儿,好歹是自己人,传不出去,若是哪天眼红了旁人,也算计起来,可就把咱们曹家的脸面都会丢尽!”
曹清儒听完,轻咳了一声,看着老太太缓声道:“母亲容禀,虽然是巧合了些,但儿子觉得不是苑儿所为。前阵子晚儿忧心忡忡,苑儿便同我说过,要帮忙打听打听是什么事,可能是她打听到的。”
爵爷这样说,老太太倒是愣住了,迟疑地问,“那之前我问她的时候,她为何慌得说不出话来?”
曹清儒摅须沉吟道:“可能是怕母亲您多心吧,她关心晚儿的庄子,怕旁人说她算计孤女的财产。”
舅父竟然会这样说!
老太太肯定不会再相信舅母了,至于舅父会不会还相信舅母,之前俞筱晚并没有把握,甚至可以说,她最初决定不防患于未然、而是将计就计的原因,就是想试探舅父的态度,可现在,试探出的结果,却令她十分寒心,临死前睿表哥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父亲要的都已经拿到了”……现在是因为没有拿到,所以处处纵容舅母吗?
几乎是每一次舅母被老太太处罚后,舅父最初总是与老太太一条心,举双手赞成,可过了一阵子,总会找出些借口,为舅母开脱……想到这儿,俞筱晚的心口紧缩得发疼,直到现在为止,舅父对她的关心和疼爱,都好象是发自内心的,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舅父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