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听着眸光闪了闪,却仍是不在意地道:“无妨的,母妃关心我们罢了。”
边说边捏了捏初云的小手。
她当然也希望是这样,梦海阁里的事儿,不能随意传出去。可是婆婆不喜欢她,若她一进府就将梦海阁给管得铁桶一般,只怕对她的印象会更差。她倒不是在意王妃会对自己如何,只是担心逸之夹在中间难做人罢了,总要等她们夫妻俩的感情稳定了,才好出手,现在只能尽量少将心事流露出来,丫鬟们也约束好,有什么事情,她还可以叫上人,到店铺里商量。
初云得到暗示,心中总算是定了几分,随即又轻哼了一声,“您是不知道,那二娇一瞧见郡王爷,两眼就一副水汪汪的样子,瞧着不知多恶心。”
俞筱晚轻斥了一声,“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既然逸之对她们俩没什么意思,她也没必要当这个恶人,出手教训谁。她想了想道:“良辰这几日在干什么?”
初云撇了撇嘴,“二等丫头,还不就是打扫正屋、沏茶倒水。不过她什么事儿都躲着,只顾着悲春伤秋的。”
作为陪嫁丫头跟过来的,结果只混了个二等,而且本是丫鬟中容貌最出挑的她,受到了空前的挑战,那个娇蕊和娇兰,哪一个都不比她差,果然美女都入了皇家啊!因此良辰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干活也没动力,做什么都蔫了巴唧的。
俞筱晚笑了笑,轻声道:“你寻个时机去跟她说,王府原本的一等丫头,我总不好降了去,我暗中补给她一份月银,让她拿一等丫头的月银,这是该她的。”
初云眨巴眨巴大眼睛,随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原本是要挑拨了良辰去跟二娇斗啊,遂笑咪咪地道:“奴婢知道了。”
初云安了心,遂认真帮她绞头发。俞筱晚也继续看书,忽觉头发上的手劲大了一点,还扯了几下头皮,便轻声道:“轻点。”
“啊,疼吗?那我轻一点。”君逸之的声音忽地响起。
俞筱晚仰头看去,原来绞头发的早换了人,这家伙是没伺候过人的,虽然尽量放轻了手劲,可还是没把握好。她不由得笑道:“你让初云来干便是了。”见他头发湿湿的沾在额头,还有些细小的水珠在往下淌,忙道:“快让人帮你绞干头发,仔细别着凉了。”
君逸之笑道:“我哪里这么娇弱,先帮你弄干头发再说。”一面说一面取了熏笼过来,将她的头发打开,一缕一缕地熏干。
俞筱晚随意地将头发绾了个松松的髻,取过帕子帮他绞头发。想起洞房那晚,他自己到屏风后去净身的时候,顺溜地抹干身子和头发,似乎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看来平时也极少让人服侍,便轻声问道:“你平日里,也不让从文他们服侍么?”
君逸之惬意地眯着眼,享受着娇妻的体贴,随口答道:“那几个家伙,哪干得了这么细致的活儿?没得将我的头发给扯光了。”又回手摸了摸她的腰肢,撒娇似的道:“以后晚儿都帮我绞头发好么?”
俞筱晚应了一声,他又得寸进尺地道:“那以后你还服侍我沐浴好么?”
俞筱晚小脸一红,对着他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小声道:“我不会。”
“不会?一会儿上榻我教你。”
“都榻上了,还怎么教?”俞筱晚一面帮他熏着发,一面顺口答道。话出口了,便立即意识到,自己这话回错了,忙不迭地闭了嘴。
君逸之听她这般发问,却是正中下怀,立即回身将她抱了起来,三两步跃到了床上,覆身压着她,笑嘻嘻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耳语几句。
他说的这些,那本小图册里都有,只是听他此时言语放涎,神色又暧昧诱惑,顿时羞窘不已,脚趾甲都红了,脸都有些臊了起来,用力推他。
君逸之却抱紧了她,只是不放手,不停地边亲吻,边在她耳边央求上几句,俞筱晚狠狠捶打了下他的胸口,反正挣不过,索性闭上眼睛当没听见。只是终究拧不过他,半哄半骗的,半是强迫半是引导的,心中一软,到了最后,少不得含羞带怯地任他胡作非为了。
次日君逸之起得极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俞筱晚却懒懒的不想动,只瞧着钟点,知道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才强打精神,扶着酸涩的腰肢起了身。一想到罪魁祸首,俞筱晚就恨得瞪了君逸之一眼。板着小脸不理他。君逸之只嬉皮笑脸地围着她哄,终于将小娇妻给哄笑了,志得意满地一同去请安。
请过安后,两人用了早膳,去别苑赏了一圈牡丹,快晚膳时分才回府,刚换好家常服,忽听太妃差了人来请,说是太后有赏赐。
俞筱晚和君逸之不敢怠慢,忙换上品级正服,去了春晖院,却原来是太后娘娘为了昨日俞筱晚帮忙接生一事,赏了许多瓷器和锦帛过来。
俞筱晚心中微动,这么快有就赏赐下来,太后是想对她警示什么?还是想对摄政王说明什么?
不及细想,俞筱晚忙谢了太后恩典,那名内侍收了文嬷嬷送上的红封,笑嘻嘻地同楚王妃道:“王妃安好。您有阵子没入宫给禧太嫔请安了,禧太嫔十分想念您呢。”
那禧太嫔是楚王妃的堂姑姑,听得这话,楚王妃忙道:“臣妾正想请旨入宫,给太后和太嫔请安呢。”
那名内侍便笑道:“如此正好,杂家今日正带了腰牌过来呢。”说罢递上一块入宫的腰牌,上面写着的时辰,是明日巳时初刻。
楚王妃忙恭恭敬敬地接过。
君逸之脸上的笑容与平日无异,但俞筱晚却觉得他神色间有丝冷然,待回到梦海阁,便小声地问道:“逸之,你好象不开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