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君逸之并没有细述,但是俞筱晚也听出了一个大概,不由叹道:“幸亏我推了老祖宗,不然母妃非怪罪我不可。”
君逸之蹙着眉,迟疑地道:“其实,老祖宗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你帮着主持几年中馈,也是应当的。”
俞筱晚用力摇头,“不行!且不说日后咱们是要分府单过的,就算不分府,这里也是楚王府,就算母妃不得老祖宗信任,也应当是由世子妃来掌管中馈才是。大哥的年纪这般大了,身子又好了,老祖宗肯定会在半年之内敲定他的婚事,老祖宗再辛苦半年也没什么。”说着往客院的方向指了指,“人都要住进来了。”
她没说的是,那位兰淑云小姐,还不知是个什么脾气,若是老祖宗让她管到分府独居,那位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过了两天,接兰淑云的马车便到了楚王府。俞筱晚和君逸之一同换了衣裳,去春晖院迎接这位娇客。俞筱晚早听说兰淑云出生后,术士批命说她必须在庙里住到十八岁,否则就会早夭,俞筱晚觉得一位在庙里养了十几年的姑娘,必定是贞静娴雅的,但是见了真人后,俞筱晚还是觉得自己的想像力不够。
怎么说呢,兰淑云绝对是位大美人,只是气质上么,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寺庙里久居的缘故,性情淡泊、心如古井,举止也好、言语也好,都是淡淡的,这使得她看起来象是得道的高僧,而不是世俗的女子。若是名寡妇,倒能称得上端庄守礼,可她是未出阁的少女啊,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大讨人喜欢的。
俞筱晚悄悄看了对面的大哥一眼,果然只瞧见大哥脸上那礼节性的微笑,完全没有半点心动的痕迹。这也让原宛婷心中窃喜不已,早知道是这么个老古董,她还担心个什么?
可是到了晚间,楚王府内的一干人等全都大吃了一惊,按礼数,楚王府摆了接风宴,楚王府中的主子都在座。宴会之后,原宛婷为了展现自己的所长,对比对方的所短,强烈要求兰淑云为楚太妃弹奏一曲。
兰淑云淡淡地一笑,“原四小姐必定是此中高手,淑云怎敢鲁班门前弄大斧?还是由原四小姐弹琴,淑云为太妃舞上一曲吧。”
原宛婷心道:你若想出丑,我就让你出个够。当下满脸谦虚的笑容,推辞了一番,然后才应下。她坐在琴台边,手指一抖,弹出了一串热烈的音节。
俞筱晚暗翻了一个白眼,这样快节奏的曲子,似乎是边境上异族的曲风,兰小姐这般贞静,哪里能跳这样强烈的舞蹈?这不是成心要兰小姐出丑么?
可是她还没想完,所有人都以为外表淡淡,性子也必定淡得寡味的兰淑云,忽地一扭身,快速地旋转起来,长而宽大的衣袖随着手臂的飞扬而翻滚,成片的衣袂之间,那清淡的眉眼,竟然流露出诱人的媚色。
这样诱人奔放,又带着些异域风情的舞蹈,直看得在座的众人如痴如醉,君琰之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纷飞的精灵,余光都没有扫原宛婷一下。
原本是为了将兰淑云比下去的,哪知竟是自己被比了下去,原宛婷回到自己的房间,气得直摔枕头。
喜鹊将王府的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之后,掩上了房门,附在小姐耳边轻语,“小姐莫急,妈妈已经说了,夫人明日就会到王府来,明日由王妃出面请夫人用宴,就不必请上兰小姐等人了,夫人会让王妃给世子爷下药,您只扶着世子爷回去,再这般这般,就成了。”
原宛婷听得脸红心跳,强撑着最后一丝少女的矜持问,“这样好么?”
喜鹊笑嘻嘻地道:“是世子爷酒后乱性,您可是受害者,有什么不好?”
原宛婷忸怩地没应声,只淡淡地吩咐,“打水进来梳洗吧。”
她躺到床上之后,心里就开始盼望着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