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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挫后妈连环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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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低头道:“大少爷,大夫请过脉了,恐怕是真的。”

“可恶!”欧阳爵一声怒喝,气呼呼道:“老天真不长眼!我去告诉老太太!”

“站住!”欧阳暖淡淡地道。

“姐……”欧阳爵一愣,红玉赶紧上前拉人,劝道:“大少爷,你真是急糊涂了,这消息是老太太送来的,她早就知道了。”

继母不得老太太青眼,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如果这一次让她膝下儿女双全,岂不是从今往后都能在欧阳府里横着走了!欧阳爵沉不住气,玉样的小脸皱巴巴的,黑亮的眼睛带了一丝恼怒。

“姐姐?”欧阳爵回头看欧阳暖,声音里却透出一丝慌乱,“怎么办?”

见一双清澈如山泉般纯净的眼睛盯着自己瞧,欧阳暖微笑道:“先过来把棋下完。”

“姐,你到底怎么想的?”欧阳爵听她的话已经成为习惯,只好重新回到桌子前面坐下,双手倒弄着两枚棋子,白色的棋子在他的指尖哗哗作响。想了半天,他勉强落下一子。

欧阳暖看他棋落下的地方,不禁含笑摇了摇头,爵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下棋却总是太莽撞,一直在盘算如何出奇出险,下个棋怪招迭出,大胆冒进,不计代价,抓住一个空挡几步就想置人于死地,不靠一点棋谱,完全是随意发挥,兴之所致。

“你既提出要与我下棋,就该专心一些,其他事以后再说吧。”欧阳暖慢慢道。

方嬷嬷看了看棋盘上黑子已经占据半壁江山,不免失笑,大小姐的棋看似有规有矩,依谱道来,然布局却行云流水,处处攻防兼备,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再诡异的手段,往往被她事先识破并巧妙化解,大少爷和她对垒,如同面对一堵铜墙铁壁,很难讨到便宜。

果然,欧阳暖落下最后一子,已是大获全胜,欧阳爵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可能,你明明让了我三子的!”

她微微一笑,道:“你下棋不专心是其一,行事过于莽撞是其二,不了解对手就贸然出招是其三,大势已去还挣扎什么!”

欧阳爵闻言一愣,心下却有几分相信了,半晌找不出话去反驳,强自辩道:“我只是一时分了心,过会儿再下我一定能赢回来!这一回你让我三子,不!五子!”

欧阳暖淡淡道:“下棋终归是游戏,有疆有界,有相互必须遵守的规则,所以再怪的手法在定势面前都显得无力和可笑,不要说让你五子,便是让你十子,你也赢不了。”

“姐,我每次陪你下棋,从来没赢过,你也不肯让我赢一回!”欧阳爵一脸懊悔。

“爵儿,你要记得,与人下棋,可以让子,不可让棋,让子是为善,让棋则为侮。我让你三子是出于姐弟之情,若是让你整盘赢了却是在欺骗你,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我是你的亲姐姐自然可以让你,别人会轻易退让吗?与其求别人让你,不如想想怎么才能靠自己的实力赢了这盘棋的好!”

欧阳爵天资聪明,这时候眨了眨大眼睛,道:“姐,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欧阳暖微微一笑,道:“你是欧阳家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大少爷,老太太和爹爹心中你都是无可取代的,别人生的是龙也好是鼠也罢,与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与其在这里懊恼沮丧,怨天尤人,不如想想怎么立身处地,明白了吗?”

说罢,她站起来,瞧着欧阳爵,笑嘻嘻地道:“我要去向爹娘贺喜,你跟我一起去吗?”

欧阳爵下意识地想说不去,却看到欧阳暖含笑注视着自己,像是看小孩子一般的眼神,不由得站起来,道:“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你一起去福瑞院。”

“不,是去寿安堂。”欧阳暖笑了,笑容中却有一丝欣慰,爵儿能够学会如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到了寿安堂,果然见欧阳治、林氏和欧阳可都在。欧阳暖掀开帘子,笑意盈盈道:“祖母,我们来给爹娘道喜了。”

李氏正半闭着眼睛听欧阳治说话,这时候看见欧阳暖和欧阳爵相继进了屋子,眼睛一下子放出光彩,道:“你们俩快来我这边坐!”

欧阳暖和欧阳爵依言走过去,恭敬地请了安以后才紧挨着坐在李氏身边,李氏见到欧阳爵十分的高兴,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欧阳爵也带着笑容,一一回答了。

欧阳暖却主动和林氏说话:“娘,听到人来报信,可把我高兴坏了,娘亲有孕这可是咱们家天大的喜事,不知娘要怎么庆祝?”

林氏慈母一般地笑了,道:“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等孩子平安健康出生再庆祝也不迟,倒是你的这番心意,实在难得。”

欧阳可见欧阳暖脸上笑意盈盈,不屑地撇撇嘴,一转脸看到她在瞧自己,赶紧换了一副笑模样,道:“姐姐,你猜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欧阳暖笑道:“我猜娘肯定给我生个弟弟,到时候爵儿就有伴儿了!”

李氏笑道:“这却难以预料,我当日怀你爹在腹中的时候,人人都猜是个女孩子,我就不信,男孩子抱娘生,脊背朝外,动只是一处动,旁人再如何说我只认定了是个男孩子,生下来一看果然不错,就不知道你娘有没有我这个福气了……”

欧阳暖看到林氏的笑脸虽还一如往常,眼睛里却带了一丝不悦,不由得暗地里冷笑,现在祖母心中早已对林氏产生很强的厌恶感,便是她真的生下男孩子,也说不上多么高兴,当然,若这个孩子是在李姨娘肚子里却是不同了……

欧阳可笑道:“祖母你放心,娘这回一定给您生个孙子,爹爹连名字都给弟弟起好了,叫欧阳浩!”

“胡闹!哪儿有孩子还没出生就起好名字的道理,这是折福啊!”李氏沉了脸,欧阳治忙红着脸告罪道:“是儿子一时高兴地忘形了,老太太恕罪。”

李氏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林氏,自顾自地拉着欧阳爵的手问他学堂里的事,林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是欧阳治在那里坐着也有几分尴尬。

欧阳治低声劝慰林氏:“你是有身子的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氏点点头,依言站起来,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歪,倒在近在咫尺的王妈妈身上。这一惊非同小可,欧阳治一下子跳起来,欧阳可飞快地奔过去,欧阳爵也要过去看,却被欧阳暖一把拉住,道:“你快别去捣乱,陪着祖母吧,别让她老人家受了惊吓。”

说完,她向前走了几步,像是要去探望的样子,却只在人群外围站住,并不靠近。

“婉如,你这是怎么了?”欧阳治不明所以,只牢牢抱着林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林氏满面痛苦之色,哀泣道:“我不知道,头好痛、腰好痛、肚子也好痛,好难受,好像浑身火烧一样,老爷,救我,快救我!”

欧阳治被她叫的心中慌乱,质问王妈妈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么多人怎么照顾的,还不快把夫人扶回去!”

王妈妈露出惊慌失色的表情,道:“老爷,老奴也从没见过夫人这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哎呀夫人,你可不要吓老奴啊!”

“快!先把人扶回去吧!”李氏也站起来,高声道。

欧阳治防止儿子有什么闪失,赶紧向李氏告了罪,半扶半抱地将林氏带走了,李氏站在屋子里,脸上却有两分茫然之色,问一旁的张妈妈道:“你瞧她这是怎么了?原先还好好的……”

张妈妈陪笑道:“夫人或许是哪里不舒服。”

李氏摇摇头,道:“我瞧着不像,倒像是中了邪的样子。”

欧阳爵也觉得十分奇怪,不由自主拉了拉欧阳暖的袖子,道:“姐,你看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浑身都疼?姐?”

欧阳暖没有回答,她一直冷冷注视着林氏离去的方向,脑海中回荡着李氏刚才所言的“中邪”两个字,若有所思……

欧阳暖回到自己院子,反复回忆林氏所为,越发觉得有问题,好端端的刚怀了孕,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爹爹一心一意支持她,这时候装病邀宠也不奇怪,只是浑身疼……中邪……她眸子里冷光一闪,问道:“方嬷嬷,你说说老太太平日里烧香拜佛,最信奉的是谁?”

方嬷嬷道:“老太太最是信菩萨,每有难事,或是家有喜事,都要去庙里问上一问,施舍些香油银钱,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欧阳暖闭目沉思片刻,随后猛地睁开双目道:“方嬷嬷,你快去侯府一趟,告诉杜妈妈,我有事要求老太君帮忙。”

欧阳爵听了十分奇怪,忙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欧阳暖微微一笑,道:“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事,你且附耳过来。”

当天夜里,听说林氏哭闹了一夜,只说头痛腰痛肚子痛总之是浑身不对劲,连钱大夫都被折腾了一夜,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要说欧阳治守着寸步不离,就连李氏都碍于情面连夜派张妈妈去瞧了两回。

第二天一早,欧阳暖便带着欧阳爵去请安,李氏见了孙子虽然高兴,却还是奇怪道:“爵儿今日怎么没早早的去学堂?”

欧阳暖笑着打趣道:“祖母,他淘气不肯去学堂呢,今天还向先生告了假。”

“才不是!”欧阳爵雪白的小脸上顶着一双熊猫眼,辩驳道,“祖母,你别听姐的,她又取笑我呢!今儿我告诉她昨晚做了怪梦,整个晚上都睡不找,她就是不肯信,还非要说我是找借口偷懒不去学堂。祖母你评评理,我这么上进的孩子怎么可能偷懒啊!我是整晚都睡不好才休息一天的!”

李氏看着他果然挂着黑眼圈,虽然心疼却也奇怪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会睡不着,是不是睡前喝了浓茶,祖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人们不敢约束你,你自己也该仔细点……”

“祖母!不是这样!我是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发了洪水,家里一片汪洋,我到处找祖母和姐姐却找不到,然后就看见……”

“爵儿!梦中的事情岂能够当真,快别说了,祖母,你别理他,小孩子闹着玩呢!”欧阳暖声音突然提高了,难得对欧阳爵露出严厉的神色,欧阳爵一愣,不知不觉就住了嘴,欲言又止地望着欧阳暖,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氏和张妈妈对视一眼,张妈妈笑道:“既然大小姐说不提,大少爷你就别提了,老奴还有事求着大小姐呢!”

“张妈妈有什么事?”欧阳暖和颜悦色地问。

“老太太想要一个银鎏金九凤镶翠抹额,选了半天却不知什么花样合适,老奴想请大小姐帮着拿个主意呢!”

“妈妈说的哪里话,有什么直接吩咐便是了。”欧阳暖笑地更亲切。

“既如此,就请大小姐和老奴去暖间一趟儿,老奴把花样都拿出来,您慢慢选?”

欧阳暖点点头,站起来向欧阳爵道:“好好陪着祖母说话,切不可胡言乱语。”

欧阳爵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回头钻进李氏怀里,道:“还是祖母对我最好,大姐好凶!”

李氏轻柔地拍拍他的背,道:“不可胡说,这家里除了我这个老太婆,最疼你的人就是暖儿,长姐如母,她处处护着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欧阳爵抬起头,看着李氏,不管这个祖母对旁人怎样,她对自己的确是好的,甚至比爹还要真心些,这样想着,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红了。李氏赶忙把他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道:“昨晚到底梦到了什么,你仔细和我说说。”

欧阳爵想了想,道:“我昨晚梦到发了大水,水势很大很猛,我乘了小舟,到处找祖母和姐姐都找不到,最后看到所有的屋子都被洪水冲垮了,姐姐被压倒在横梁下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血,我怎么喊都她都不理我……我吓得不行,却又看到……看到祖母……祖母你也……然后一个浪头打过来,连我都掉进了水里。”欧阳爵说不下去了,眼中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

李氏听了心弦震荡,眼皮直跳,却是强自镇定,轻轻拍拍欧阳爵的手背,道:“傻孩子,你姐姐和祖母不都安全在这里好好的吗?到底是梦,梦都是反的。”

欧阳爵似乎觉得这梦境十分荒谬一般,不好意思地笑笑:“祖母说的对,这不过是个梦罢了,只是一整夜我都反反复复做这个梦,怕得不行,最后干脆不睡了,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傻孩子,京都可从来没有发过水灾呀。”李氏失笑,笑着笑着却突然顿住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闪过,突然抓住欧阳爵的手,道:“爵儿,你确定是洪水?”

“是啊,好大好大的水,我怕的不得了。”欧阳爵说着话似乎心有余悸,也反过来握住老太太的手道,“好在醒过来祖母和姐姐都没事。”

李氏笑着又安慰了他几句,欧阳暖回来后祖孙俩赶紧换了话题,欧阳暖见状微微一笑,也不点破。

等欧阳暖姐弟离开,李氏将这一切告诉了张妈妈,张妈妈笑道:“老太太,大少爷还是个小孩子,竟把梦当真了,京都从古至今就没有大水啊!”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越想越觉得不对,人常说梦是上天的预示和警告,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向我们示警?”

“老太太的意思是……”

李氏不再回答,却低下头,口中反复地念着一句话:“虞书上说,洪水浩浩,洪水浩浩,浩……浩……”

张妈妈知道老太太向来迷信的很,定是怀疑了什么,却不好说破,只能再三劝说了两句,李氏却一直阴沉着脸。

福瑞院中,林氏哀嚎了一夜,欧阳治也头痛了一夜,王妈妈见到这情形,低声道:“老爷,老奴瞧夫人倒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不如请个有灵通的仙姑回来看看……”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堂堂吏部侍郎,妻子有病不看大夫却去看什么仙姑,传出去贻笑大方!”欧阳治怒容满面地斥责道。

林氏在床上却又尖叫一声,捂着头哀哀哭着,欧阳治被她喊的心里一跳,赶忙要进去看,却被欧阳可拦住,道:“爹爹,女儿求您了,快请个仙姑回来看看吧,娘这样下去,万一伤到了弟弟可怎么办?”

欧阳治一愣,半响说不出话,最后猛地一跺脚道:“罢了,去吧,悄悄的去,不要惊动了旁人。”

“是!”王妈妈低下头,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弧度。

王妈妈出去大约半个时辰,便请回来一位道姑向欧阳治介绍道:“老爷,这位是京都很有名气的马道姑,好多人家都请她上门做法驱邪,有她在,夫人一定能逢凶化吉,母子平安!”

欧阳治点点头,对着一脸肃穆的马道姑道:“那便劳烦您了,若是我夫人真的没事,一定会有重谢。”

马道姑不过四十年纪,圆圆脸、狭长眼,一身道袍,满脸严肃地点点头:“大人放心。”她进去看了看林氏,片刻后出来,脸色沉沉地道,“夫人这是被人冲撞了,需要开坛做法。”

欧阳治一听,立刻吩咐道:“没听见道姑说的话吗,立刻去准备香案!”

“不,此处不合适,我刚才进贵府,已经查看过,只有东北方向的那座院子最合适,请将那院子里的人都请出去,待我开坛做法,化解一番。”

东北方向的院子,那不是暖儿住的地方?欧阳治点点头,立刻道:“派人去告诉大小姐,准备一下,待会儿道姑去她那儿开坛做法,为夫人祈福。”

“是。”王妈妈和欧阳可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那边还不断传来林氏的哭叫声,欧阳治听得心烦意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踱着步子。

到了听暖阁,王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们就气势汹汹地拍门进去,见到欧阳暖,王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给她施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欧阳暖本坐在廊下看书,这时看着她笑道:“不知妈妈所为何来?”

王妈妈笑道:“没什么大事,夫人身子不适,老爷请来一位有灵通的道姑开坛做法,地方就选在这听暖阁,还请大小姐行个方便。”

欧阳暖还未答话,方嬷嬷已经沉下脸来道:“妈妈说的什么话?我们小姐还未出阁,这院子岂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可以进来的?若是到时候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妈妈可承担得起?”

王妈妈当时就沉了脸,“大小姐都还没说话,方嬷嬷急什么,这可不是奴婢我自作主张,是老爷的吩咐,要是大小姐真不乐意,奴婢这就回了老爷便是,何必拿我撒气!”又看向欧阳暖,“大小姐,您给评评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欧阳暖慢吞吞地道:“王妈妈不必着恼,方嬷嬷也是为我着想,不过么,王妈妈说的也对,既然是为了娘祈福,这院子便让出来又有何妨。”

王妈妈闻言,满脸喜色:“奴婢就知道大小姐是个明理的。”

欧阳暖微微一笑:“红玉,去收拾一下院子,让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别打扰了开坛做法这样的大事。”

王妈妈喜形于色地走了,欧阳暖看着她的背影,冷冰冰地笑了。

马道姑从门外走进来,欧阳暖微笑着向她示意,她冷冷看了一眼并不理会,回头招呼跟随她的两个小道姑将一个担子抬了进来,方嬷嬷看了一眼,竟是些黄符,糯米,黄豆、香烛之类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两个小道姑布置了一会儿,一个小型的法坛便建了起来,法坛四周贴满了条形的黄符,案上放着五谷,并点起了香烛。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法坛两旁,俨然是一对护法。过了半个时辰,马道姑负手冷冷道:“时辰已到,我要开坛做法,请所有人回避。”

“你……”方嬷嬷心道这道姑无礼,竟敢这样对大小姐说话,欧阳暖挥手止住,反倒笑的很和善,道:“嬷嬷,叫所有人都出去吧,别误了道姑做法。”

所有的丫鬟和妈妈们虽然都很好奇,却还是依言退了出去,院子里马道姑已经开始做法,她抽出三只香,左手拿着放在桌子上的蜡烛上点着。脚下猛地一跺地,口中大喝:“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护佑弟子,赐吾神通,急急如律令!”

欧阳暖回头轻轻看了一眼,恰好与那马道姑对视,马道姑原本见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女,并不放在眼中,但此刻看见她笑的温柔,眼神之中却有一种冰冷入骨的慑人气息,不由得心中一寒!

大门紧紧关闭,红玉附耳在欧阳暖耳边,道:“大小姐,万一她在里面要搞什么鬼……”

“我正等着她来。”欧阳暖勾起唇角,笑了。

不过半柱香,院门重新打开,马道姑一脸正气盎然,对带着一帮丫鬟婆子守在外头的王妈妈大声道:“这院子里不干净,有东西冲撞了夫人。”

“你好大的胆子!”方嬷嬷满脸怒色,呵斥道,“这是我们大小姐的院子,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王妈妈冷冷地看了一眼方嬷嬷,对马道姑说:“仙姑,你说的可是真的?”

马道姑脸上现出一丝怒容,道:“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们!若是要夫人痊愈,就得驱逐了这院子里的小鬼!若是不信,我就此告辞了!你们夫人的病,另请高明吧!”

王妈妈忙上去拦住,赔笑道:“仙姑请留步,容老奴与大小姐说两句。”

马道姑高傲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王妈妈走到欧阳暖面前,笑容满面地道:“大小姐,老奴知道您是个孝顺的,是不是请您行个方便……”

欧阳暖笑笑,看向马道姑问道:“不知仙姑预备怎么驱除这脏东西?”

“既然说了是脏东西,自然要清干净,这院子里里外外我都要找一找。”马道姑冷冷地道。

“你……”红玉小脸气得通红,这是大小姐的院子,怎么容得她这样的人上上下下折腾!

“红玉,不得无礼。”欧阳暖一手拦住,轻声道,“依照道姑所言,是要搜这院子了?”

王妈妈赔笑道:“大小姐,这事儿事关重大,为了夫人母子平安,老爷交代了一定要严查,得罪了。”

欧阳暖唇角带笑道:“妈妈客气了,为了娘能够痊愈,这点事又算得什么呢?”说完,她转身吩咐所有的丫鬟妈妈们,“你们都去自己屋子里等着,若是道姑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积极配合。”

所有人都进去了,菖蒲站着不动,欧阳暖微微一笑道:“菖蒲,昨儿个爵儿说要带个小玩意来送给我,现在估摸着人要到了,你且去前面迎迎他,告诉他今天我有事,就不必过来了,你把那东西领回来就行。”

菖蒲眉眼坚定地点点头,旁人看她郑重的神色都不由得好笑,她却像是个接受了将军命令的士兵一样称职地转身跑了。

王妈妈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道:“大小姐果然想得周到,大少爷性子躁,说不定就会误会了什么,不来当然是最好的。那奴婢斗胆,就从院子里开始搜吧。”

欧阳暖淡淡一笑:“不,从我屋子里开始搜。”

“这怎么使得?”王妈妈一脸的为难和尴尬。

欧阳暖道:“怎么使不得?就从我开始,到其他人的屋子,都搜一遍。搜仔细了!王妈妈,我可有言在先,今天是为了娘我才破例一回让外人进这院子,若是搜得到就罢了,搜不到的话,我可要禀报祖母,说你为娘请来的不是仙姑而是神婆,这罪名你可得自己兜着!”

王妈妈从欧阳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戾气,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一声:“是。”

王妈妈领着人在各个屋子里搜了一遍,装模作样地到处看看碰碰,欧阳暖远远在院子里坐了,并不理会他们所作所为。

方嬷嬷一直屋前屋后地跟着,以防他们动手脚,这时冷冷道:“你们可要搜仔细了,若是搜不到,可小心你们的皮!”

院子里,欧阳暖微微闭目,静静等待着。

屋子里都搜查了一遍,果然什么都没有,方嬷嬷冷笑,这并不奇怪,马道姑这样的外人要进来,屋子自然是全部锁上的,当然什么都搜不出来。马道姑眼珠子一转,假模假样的指了院子里墙根下,道:“我屈指一算,就数这里妖气最重!挖!”

王妈妈拍了拍手,一个妈妈立刻提了花锄上前,低头挖了几处都一无所获,马道姑一挥手,道:“这东西煞气重,得我亲自来!”说完,亲自从那妈妈手中接过花锄,走到墙根处不由分说冲着一个地方狠狠刨了下去,不消片刻,便大呼一声:“找到了!”一边喊着,她一边对着众人扬了扬手中的布偶,王妈妈脸上露出笑容……

就在这一瞬间,马道姑却看到自己面前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就听见后面“啪啪啪啪”的脚步声,声音很响很激烈,她奇怪,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一下子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一只浑身皮毛发亮的大狼狗,勇猛而疯狂地向她冲过来!

太吓人了!

马道姑吓得目瞪口呆,平日里忽悠人的本事不知道哪去了,怪只怪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一只狗,几乎有半人高,吐着舌头、红着眼睛向她势如破竹地冲过来,太让人惊恐了!

中国有一句古训叫“面对狗,不要跑,直对他”,然而马道姑已经浑然忘了这句话,甚至忘记了自己使命,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命地猛跑!她疯狂地向王妈妈的方向跑过去,王妈妈吓了一跳,要去接住她抢下那布娃娃,却不知道脚底下被谁绊了一跤,吃了个狗啃泥!

其他人都早已避到了一旁,就连那两个小道姑都躲到一旁不敢去救她们的师傅。王妈妈还要爬起来,方嬷嬷去搀扶她,却故意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老腰上,还惊呼一声道:“哎呀,王妈妈你没事吧?”

有些人看到这场景想要去帮忙,欧阳暖院子里的妈妈们却眼神冷冷、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吓得他们一动不敢动,生怕那大狗反过头来盯上自己!

马道姑没了求援目标,脑子都乱了直接就玩命的跑,慌不择路终是向外跑去。

最后马道姑啪的一下在门槛上摔倒,那大狗也凶猛地窜上来,一口咬下去,狠狠咬在她鼻子上,马道姑尖叫一声,嚎的如丧考批!那一声尖叫像是要冲破天去,恐怖的令人发指!

欧阳暖侧耳听着,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菖蒲站在门边,嘿嘿直笑。

马道姑捂着鼻子,痛得满地打滚,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布偶,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是什么畜生!快……快抓住它!”王妈妈气得发狂,终于挣脱了方嬷嬷,跳起来大声喊,却不料刚才绊倒的时候摔断了门牙,满口的血,说话漏风的样子十分可笑。

菖蒲将手指放在口中呼哨一声,那狼狗像是听到什么信号一样,乖乖地回到她脚旁边,吐着舌头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奖赏。菖蒲拍拍它的头,表示赞赏。

欧阳暖大声斥责道:“菖蒲,你带来的是什么狗?!把我的院子搅的一塌糊涂,还不跪下!”

菖蒲扑通一声跪下,大呼道:“小姐,奴婢冤枉,这狗是大少爷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说是特别高大勇猛很稀罕,要领过来给大小姐看一眼,谁知道它饿狠了,竟把仙姑的鼻子给啃了……”

院子里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不少人捂着嘴偷笑。王妈妈勃然大怒,顾不得说话漏风,满嘴是血,大声嚷嚷:“快!快把仙姑扶起来!”她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率先冲过去,把马道姑扶了起来,马道姑痛得哀嚎不已,王妈妈却在她身上到处搜,连袖子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愣是找不到那布偶了,不由急的满头冷汗。

欧阳暖脸上十分严肃,冷冷道:“王妈妈,你还在找什么,难不成要看着道姑失血过度而死吗?”

王妈妈一愣,突然明白过来,睁大眼睛回头看着欧阳暖,十足恐惧的模样。欧阳暖轻轻走过去,伸出手要扶王妈妈,她却一下子向后退了一步,“妈妈这是怎么了?摔断了牙齿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大小姐,您太宅心仁厚了,他们到这个院子乱搜一通您还这么好心肠!”方嬷嬷走上前来,盯着王妈妈道,“怎么样王妈妈,可搜到了什么?”

王妈妈环视了一圈欧阳暖院子里的人,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猛然觉得,自己这个挖陷阱的人竟不知不觉变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亏得她还在沾沾自喜!这个欧阳暖,简直是妖孽投胎!可怕至极!老天爷!

“大小姐恕罪,老奴先扶马道姑回去上药,回来……回来再向您告罪!”王妈妈气喘吁吁地扶着马道姑,声音颤抖。

欧阳暖脸上带了歉疚的笑容,道:“都是爵儿顽劣,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束他。”

王妈妈只觉得这院子太邪乎,这个大小姐更邪乎的可怕,她一刻也不想再留下去,赶紧呵斥一边站着的人,道:“快走!快走!”

原先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们都灰溜溜地跟在王妈妈身后走了,走得很远了都还听得到马道姑痛苦的低吟。

等关了房门,欧阳暖伸出手,红玉将刚才趁乱从地上捡起来的布偶放在她手掌心,欧阳暖看了看,冷笑一声:“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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