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很快就准备好了。妮娅向兰准备的特别的充足,或许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
夜里八点多的时候,张帆和党姗姗来了。两个人都穿的非常华丽。
相继坐下后,妮娅向兰和她寒暄起来了。
不过看张帆的样子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眼睛一直都在张天这里瞟着。
当然这一切都被妮娅向兰和党姗姗看在了眼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妮娅向兰说,“张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啊。还没看够啊。这么深情凝望的。是不是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话一说,顿时党姗姗也跟着大笑起来了。
张天并没有说话。他同样也一直紧盯着张帆。张帆在这会儿显得极不自然,干笑了一声,“大家真会开玩笑啊。”
妮娅向兰随即端着一杯酒,看了她一眼,说,“张帆,这杯酒我敬你。庆祝你顺利康复了。”
张帆笑了笑,端起酒和她喝了一杯。
党姗姗随后也和她喝了一杯。此时就剩下张天也没有和她喝酒,大家不免有些意外,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张帆见状,似乎意识到什么,说,“张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张天说,“啊,没什么。我也祝你顺利康复了。”说着就将一杯酒喝了。
张帆的眼神里顿时现出一种失望的神色来,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去说什么。
此后大家就开始聊起来了,东拉西扯的,而张天的兴趣更是浓厚,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张帆却显得漫不经心,说这话精神也不是那么专注,却一直都盯着张天。她不时的冲他眨巴眼睛,提醒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不过张天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一样,依然故我的和大家聊天。
最后,张帆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说,“张天,你是不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我去说呢?”
张天一愣,疑惑不解的说,“重要的事情,什么重要的事情,张帆,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话啊?”
张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装糊涂,可是她自己却无法在这么糊涂下去了,终于说,“张天,你难道忘记了吗,你今天中午不是说要给我地煞篇的伤痕药祛论吗?”
张天哎呀的一声惊叫,然后拍了拍头,说,“你看我这都是什么记性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其实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妮娅向兰是认识的,这是女管家托人做的那个赝品的伤痕药祛论啊。她惊讶得看了一眼张天,想要说什么,可是在这个时候,张天却向她递了一个眼色,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别说,于是,这到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咽回去了。
张帆惊喜的看着这个盒子,眼睛里顿时冒出了光芒来,“太好了,张天,我就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张天笑了笑,当即将盒子递给了她。
张帆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本书。
党姗姗见状,说,“张帆,这本书这么珍贵,我看你还是回去慢慢看吧,不要在这里看了。”
张帆目光死死的锁在那本书上,说,“没关系,我只要看一眼就够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书页给打开了。可是看到里面却是空白的一片,惊讶得看了张天一眼,有些意外的说,“张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里面是空白的。”
党姗姗慌忙凑过来看了一眼,讶然的说,“啊,是啊。这本书怎么看着像是假的啊。”
张天淡淡的笑道,“不是像是一本假的,而是这本书根本就是假的。”
张帆一愣,脸色即刻变得非常难看,冷冷的说,“张天,你这算什么意思,你给我一本假书做什么?”
张天不紧不慢的笑道,“因为你做的也是虚假的事情,自然得配这假书了。”
几个人都经惊讶的看着他。张帆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可是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她说,“张天,你什么意思?”
张天说,“张帆,事到如今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还不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我,我说什么呢,张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帆说,但是这眼神却显得扑朔迷离。
张天随即站起来,笑了笑说,“张帆,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让我来戳穿你的真面目吧。”说着看了看大家,说,“妮娅,姗姗,你们知道吗,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张帆其实根本就没有彻底恢复所有的记忆。她那个车祸也是假的。”
两个人顿时觉得这太荒谬了,惊愕的看着张天,有些不敢相信。
张帆生气的说,“张天,你胡说什么呢。”
张天笑道,“张帆,你别着急,让我慢慢说啊。”说着轻轻一笑,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几天前张帆曾经找过我。她极力想要伤痕药祛论。但是我不给。可是她从我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我会将伤痕药祛论交给过去的那个她,那个记得我的她。于是张帆就萌生了一个计划。她要导演一出自己恢复记忆的戏。不过先是需要记得我们过去的一些事情。但是她自然不会来问我的。于是她就通过问姗姗,金仁光来达到这个目的。不过她虽然对过去和我之间的事情有一些了解,但却根本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单独的事情。于是她透露给大家的那些记忆没有一件是我和她之间的。基本都有第三者在场的。张帆也很聪明。她模仿电视里的一些桥段,通过构筑一个头部受到重创的事情来说明她重新恢复了记忆。这样做就可以从我的手上得到伤痕药祛论了。”
“什,什么?”党姗姗和妮娅向兰听着,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的朝向了张帆的身上。
张帆惊惶不安,缓缓站起来,看了看张天,说,“张天,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含血喷人。”
张天笑道,“我含血喷人,那么请问张帆,你能回答出来我提出的一个问题吗,当然是我和你之间才知道的事情。你不要说你记不起来。你可以记不起来一件,但是你不会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吧。”
“我,我……”张帆一时间语塞了。
党姗姗缓缓的说,“张帆,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帆慌忙说,“不,当然不是真的,姗姗,你千万别听他胡说。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
党姗姗轻笑了一声,说,“好的。我不听他胡说,那么张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随便说出一两件啊。”
张帆顿时低下头来,长久也不说话了。
张天随即说,“大家如果还不相信的话,那么,张帆,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你既然头部受过重创,那么你的头上一定有伤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呢。到时候我想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妮娅向兰看了她一眼说,“张帆,我们都相信你。去做个检查吧。”
“不,不……”张帆吞吞吐吐的,话也说不全了。
张帆的反常举动令党姗姗和妮娅向兰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饶是不敢相信,但是在这会儿,却也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
党姗姗轻轻站起来,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轻轻说,“张帆,我们去做个检查吧,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不,我不去。”张帆说着不由也站起来,同时向后走了两步。
张天淡淡的说,“张帆,事到如今,你还有好说的。”
张帆缓缓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忽然笑了。但是那个笑容却有些冷漠,有些轻蔑。她轻轻的说,“张天,你很聪明,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巴,我承认,我的确是骗了大家。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伤痕药祛论。”
虽然大家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张帆亲口说出来,还是让所有的人都感觉震惊。
尤其是党姗姗,那一刻,她怔忡了,傻眼一般的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忽然间,她大声叫起来,“张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欺骗了我们的感情。你知道吗,当你在医院抢救室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有多担心你啊,可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张帆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惭愧的神色,她说,“姗姗,妮娅,对不起,我欺骗你了你们。”
“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张帆,你真的是变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冷血无情,我们大家都当你是朋友,可是你却对我们做出这种事情。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难道,利益对你而言就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张帆摇摇头,眼角忽然流出一抹眼泪来,“对不起,我别无选择,我只能这么做。姗姗,你知道我肩负着多么重大的使命吗。切莫临终对我的托付,以及公司上下多少人对我的期望,大家全都指望着我呢。我不得已,只能这么做。”
党姗姗缓缓点点头,说,“张帆,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事到如今,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陌生,大家都彼此不认识了对方。”
张天走到党姗姗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说,“姗姗,别这样。我们不值得。”
张帆此时看了看张天,轻轻说,“张天,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呢。”
张天说,“爱过。而且,直到现在我仍然爱着你。”
“那,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往下的话她没有再说,可是大家却都明白是什么了。
张天轻轻一笑,说,“张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一定是认为我这么爱着你,为什么却没有完全彻底的去相信过你呢。”
张帆没有说话,可是看样子这就是她的意思了。
张天说,“张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爱并不等于一切。况且,从我在开始正式接受你的时候,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你是有目的的,是有所企图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我是处处提防着你。”
张帆一惊,诧异的说,“张天,那么你对于曾经那个我也是这样吗?”
张天摇摇头,很坚定的说,“当然不是了。曾经那个张帆是我的最爱。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去爱她,去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去和她分享。”
张帆说,“是不是你也会将伤痕药祛论交给他去看呢。”
张天说,“会的。可是张帆你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个张帆是非常懂得理解大家的。她绝对不会问我要伤痕药祛论的。因为她爱我,所以她不会做任何让那个我感觉为难的事情的。这一点我想你是完全想错了。”
张帆忽然冷笑了一声,“或许我真的是想错了。”说着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张天不由担心的问道,“张帆,你要去哪里啊?”
张帆默默的的说,“去到一个能够让我真正想明白所有一切事情的地方去。”说着就走了。
这一顿饭等于说又是让大家不欢而散,不过在这会儿,大家的心情其实都是非常复杂的、尤其是张天,虽然他揭穿了张帆的真正的面目,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却反而有一种很怅然的感觉来。
自从张帆从这里走之后,张天他们几个人再也没有见过她,好像他从这里失踪一样。那会儿张天就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这天中午,他正在办公室里忙活,忽然,党姗姗急急忙忙的冲进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他,焦虑不安的说,“张天,她,她走了。”
张天一愣,慌忙说,“别着急,姗姗,慢慢说,到底谁走了。”
党姗姗叹口气,说,“张帆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张天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党姗姗摇摇头,脸上充满了无限的怅惋,她微微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去她公司找她。他们公司的人员说张帆已经在数日之前突然提出了辞职,将公司正式移交给了切莫的义子。而她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得了,看来心里那个猜想到底还是给证实了,张天心里不由的感觉被什么给痛击了一下。他沉声说,“她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党姗姗说,“什么都没有。”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哦,张天,他们的员工说张帆让你去一下她的办公室。说有东西留给你。”
张天一愣,“留给我的东西。什么?”
党姗姗说,“不知道,张天,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天应了一声。当即和党姗姗一起走了。
打开她的办公室,里面装扮的很整齐,看样子就像是还没有走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张天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他快步走了过来。将信打开,原来这是张帆写给他的,信纸上满是水渍。不过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泪水。张帆在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能够相识在彼此都熟悉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