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云朵是粉色的。
林莜早起推开窗子,放眼望去,满天都是大团大团笼在楼顶的粉色云团,棉花糖一样,挂在浅蓝色的天幕上,可爱的不行。
昨晚她失眠了,到了凌晨才睡着。
因为昨晚她跟苏胜囡聊了两个小时的电话。
电话里,苏胜囡说苏敬棠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怎么叫门都不开,苏胜囡很无奈。
还将这些年苏敬棠对林莜的暗恋都告诉了她,苏敬棠那些压抑忍耐的喜欢,以及瞻前顾后的犹豫,最后从苏胜囡嘴里说出,以一句抱歉结尾。
林莜听到这些后,哑然,她不知道自己曾被一个人这么“纠结”的喜欢过。
还好苏胜囡会调节气氛,轻描淡写一句:
“没事,时间能治愈一切,以后你仍旧是我苏胜囡的好朋友。”以致两人最后结束通话时,气氛不算尴尬,也还算体面。
可电话挂断后,林莜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子里乱的狠。
虽然没怎么睡,但林莜早上却一点都不困,做好了早餐后,等着陆峥寒出来吃饭。
可等了良久,都不见他出来,她皱着眉,敲响了他的房门。
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她再敲,终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开。
“陆峥寒,吃……”话没说完,看见面前神色恹恹的男人时,她顿住,“你怎么了?”
“不舒服。”陆峥寒声音有些哑,带着浓重鼻音,靠门站着,低头凝着她。
“你发烧了?”她下意识伸手,探到他额上。
手指触到他额头的一瞬,就像触到了火炉,滚烫。
想要收手,却被男人摁住。
林莜不解,下意识想挣开。
可他因为发烧而更加黑亮的眼瞳锁着她,像有磁性一般,灼烫的呼吸扑到她手心:“别动,你手很凉,舒服。”
林莜:“……”
五分钟后,被强行喂下退烧药的陆峥寒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颗头,那张帅脸此刻因为发着烧,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
“你已经跟公司请假了吗?”林莜端了杯水过来。
“嗯。”
“怎么突然发烧了?”
“着凉了吧。”陆峥寒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接过水,垂眸喝了一口,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死都不会告诉她,昨晚他突然发烧的真正原因的。
三十一岁的老男人一旦开了荤,哪怕只是一个吻,后劲儿是有多么可怕,她不会知道。
昨晚他其实睡得很早,只是半夜里梦到了林莜,梦里,他将那个炽热的吻继续了下去,将她抱到床上,之后就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后半夜,他弄脏了睡裤,连夜给洗了。
跟思想龌龊与否无关,那完全是不可控的生理原因,还有那梦境,完全脱离了大脑掌控。
洗完睡裤,心中的燥热依旧无法消除,无奈,他冲了个冷水澡,又去到露台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
三月的春风虽然温和,可毕竟是在夜里,凉意沁骨,跟体内怎么都消不下去的燥热一对冲,他这才受了风寒发了烧。
这个原因过于丢脸,他不可能告诉她。
“你想吃什么?”林莜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追问。
虽然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身体挺好的,但生病发烧人之常情。
“你不去上班吗?”陆峥寒鼻音浓重,问她。
“我调休了。”
苏敬棠的突然表露心迹,令林莜有些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还有苏胜囡这一层关系在,虽然电话里已经说清了,但见面仍免不了尴尬。
陆峥寒并不意外:“逃避可不是好法子。”
林莜低头看他:“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好不容易才转正的,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辞职……牙科诊所的工资我舍不得……”
因为林莜拉开了窗帘的缘故,阳光进来,将陆峥寒的长睫映照的更加浓密。
他撩起眼皮看她,长睫扇动,窄而精致的内双眼皮深邃异常。
他知道,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还那三十万。
小丫头要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他想告诉她,三十万不用还了,以后她可以不这么累的。
但他一想到,这丫头可能会因为三十万不用还,而直接心无负担的离开自己……
他就忍住了。
眼下,得尽量让她欠着自己,不能两清。
“歇歇也好,调休了几天?”陆峥寒摁着额角,喝完水后将水杯递过去,“谢谢。”
发烧的滋味不好受,还是因为那种情况发的烧,他浑身虽是烫的,却觉得冷。
林莜伸手去接水杯,指尖触到他指尖的滚烫后,过电一般,蜷了蜷,“上次用了一天,这个月攒的调休还有三天吧,我准备都用了。”
陆峥寒收回手,指尖轻搓,掀眼皮看着她,眸光微暗。
该死,昨晚那虚幻的梦境,竟因为这个真实的“触碰”,而变得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