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还想说得更详细一些,而洪秀全就好比一个不喜欢数字的人,面对一大堆数学题一样,头脑发闷不知所云。
洪秀全一抬手轻轻说道:“清胞办事朕放心,具体作战方案就由清胞去决定吧。”
南昌城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杨秀清决定避开它,指示西征军去攻打武汉。
一八五四年二月中旬国宗韦志俊、石镇仑率部自鄂赣皖三省交界处,首先向武汉进军;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国宗石祥祯、石凤魁、韦以德,春官又副丞相林绍璋、恩赏丞相张子朋统领大军随后由安徽赶来,一起进攻武汉。
太平军浩浩荡荡沿长江逆流而上,清兵们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暗自里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新任湖广总督吴文镕苦苦经营数月,在汉口以东修筑了十一座营垒,企图阻止太平军西上。可是仗是要人打的,营垒修得再好只不过是个摆设。太平军打来时,前营一被攻破,后营兵勇便纷纷溃散。西征军没有费多少气力便摧毁了这十一座营垒,并点火将它们全部烧毁。
吴文镕由云贵总督改任湖广总督以后,没有过好一天安稳的日子。去年秋末冬初,他迫不得已来到武汉上任,正赶上韦志俊率部进攻武昌,吴文镕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之中。后来杨秀清战略转移命令西征军去攻打安徽,全部自动撤离汉口、汉阳,使吴文镕得到喘息之机,总算是多活了几天。他知道武汉危险没有消除,自己尽心尽职督促修筑工事,人也累得够呛。
现在面对西征军强大攻势,湖北巡抚崇纶仗着自己是满人贵族,越权向他这个湖广总督发号施令,要他带兵出城御敌。咸丰帝也偏心眼让崇纶坐镇武昌,命令吴文镕出外布兵设防。
吴文镕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仍然报效朝廷,豁出一条老命,率贵州提督布克慎、湖北按察使唐树义等以下四千余人,防守在武汉以东,设大营于堵城。
堵城只是武汉东郊的一个小镇,大营以外的几座兵营,都被太平军攻破了,副将德亮阵亡,提督布克慎逃往麻城,唐树义败退到金口镇。吴文镕因为年事已高又不会骑马,兵士一哄而散无人管他,堂堂的湖广总督落得个孤身一人,眼看太平军冲进堵城大营,他不想被俘受辱,捡起一个阵亡将士丢下的长剑,狠心将锋利的剑口割向自己的脖子,一道鲜血喷射而出。
太平军第三次占领汉口、汉阳,武昌又处于兵临城下。省城难守,巡抚崇纶正在发愁,忽从京城传来消息,他八十岁老母病死在京城,皇上恩准他丁忧开缺,升学政青麐为湖北巡抚,同时调荆州将军台涌为湖广总督,改贵州提督布克慎为湖北提督,派官文为荆州将军。
江西巡抚张芾因为在一份奏折中有负气之语,咸丰帝将其罢官除职,提升广西左江道陈启迈为江西巡抚。这一连串的督抚大员任免,正表明战争的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