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原本在安徽主持西征,因为他在安徽、江西重用地主豪绅,与天国政治不符,杨秀清又将他调回天京负责天京防御。涂镇兴在翼王府里找到了石达开,说东王找他有事去一趟。
石达开二话没说,骑着马就和涂镇兴一道赶往东王府。王爵们为商量一些军政事务,会面是经常的,石达开也没有觉得什么意外。
谁知一进东王府的门,刚刚与杨秀清打照面,杨秀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达胞,你即刻派人将卫国侯黄玉昆抓捕起来。”
“什么?”石达开这一惊非同一般:“卫国侯主管天国安全、刑法,平日办事公道,也没有听说有什么罪过,为何要抓捕他?给小弟一个充足理由。”
杨秀清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狂人,眼睛里闪着可怕的光,说话蛮不讲理:“四兄要你办事还需要理由么?要你去抓你就去抓,你不派人那我自己派人去抓了。”
石达开直到此时还没弄明白,卫国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东王?搞得杨秀清要派人去抓他。杨秀清说没有理由,难道是东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头雾水,石达开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石达开的头脑机敏,反应很快,他想:看东王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如果自己当面回绝他,一是影响弟兄感情;二是对卫国侯起不了任何保护作用,因为杨秀清自己也可以派人去抓他。
石达开想:卫国侯黄玉昆是自己的岳父,杨秀清要抓他就故意考验自己,把这个难题交给石达开去做,一边是四兄东王的命令;一边是感情不错的岳父,看你石达开偏向那一方?石达开懂得权宜之计,还没有得到抓人的理由,他就先应承下来道:“四兄要抓人自有四兄的道理,小弟哪敢不从?小弟这就回去派人执行命令。”
石达开回到翼王府,想到要亲手去抓岳父,总觉得于心不忍。岳父究竟犯了什么罪呢?杨秀清非要去抓这个年近五十的人。他不想将此事告诉爱妻黄倩文,更不想让小女儿石益阳知道这件事,他不想让妻子、女儿伤心、担忧。
杨秀清的命令是要石达开派人去抓黄玉昆,石达开总觉得不妥。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派人去乱抓一气,这不是石达开的为人。况且黄玉昆是自己的岳父,‘抓人’二字有着暴力、喝斥、强制的含意,这样对待岳父,石达开万万做不出。
杨秀清既然把石达开叫到东王府去,郑重其事的给他下达抓人命令,说明这件事赖是赖不掉的,不作出一点行动,杨秀清那里是不好交差的。想来想去,石达开觉得变抓人为请人,把岳父请到翼王府来,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杨秀清故意把这个难题交给石达开时,并没有强调他采取什么方式去抓人。如何去抓人那是石达开自己的事,是可以灵活掌握的。
于是石达开对手下彭大顺道:“你去一趟刑部将卫国侯请到翼王府来。你骑马去和卫国侯一同骑马来,路上别说多话,只说我有要事相告。”
黄玉昆和往日一样仍然在刑部办公,前两天的那件事他已忘记了。杨耕田怒气冲冲将牧马人扔在公堂里,放下狠话走了。黄玉昆不以为然,觉得这是一般人好勇斗狠时,为了就面子而说的大话。既然人走了,那这场纠纷也就算了了。黄玉昆当场就把牧马人放回家,并嘱咐他以后一定要注意礼节,见到上级一定要起身、行礼、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