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一边踱步,一边在想着如何处置这三个人,他想把韦昌辉拉到自己这边来,于是命令道:“将他们三人押送北王府,让韦昌辉对他们执行处罚:黄玉昆打三百杖;陈承镕打两百杖;秦日纲打一百杖。”
东王府派出了一支庞大的押送队伍,将三人五花大绑解压到中正街北王府。韦昌辉看到这种阵势先是吃了一惊,这三位天朝开国功臣怎么会突然被东王五花大绑送到了我这里?听了涂镇兴将事情经过和东王的命令讲了一遍,韦昌辉领悟到这是杨秀清在嫁祸于人,在给自己出难题。
韦昌辉平日与这三位王侯没有利害冲突,他真不忍心下手打人。可是不执行东王命令势必也将自己带入这场灾难中?杨秀清以此试探他站在哪一边。韦昌辉到现在为止还不敢得罪杨秀清,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执行这个命令的,至少要做个样子给东王府的人看。
韦昌辉对于牧马人事件已有所耳闻,只是他装聋作哑远远回避,不想介于任何一方,只想永远当个局外人,想学洪秀全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杨秀清居然突然把这三个大人物,送到他府上来执行杖责,看来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秦日纲他们一直在大喊:“北王在哪里?我们要见北王,我们有冤情要诉。”韦昌辉不敢见他们,这种场合、这种情景,双方见面都会觉得尴尬,而且他们肯定会提一些要求让韦昌辉无法回答。
韦昌辉只好向北殿承宣陈德松道:“这种情形我不便出面,东王我们惹不起,他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就做个打的样子给东王府的人看。你选择几个力气小、体质差、心肠软的人去行刑吧。”
秦日纲他们几人还在把解救的希望寄托在北王身上,还在大喊着要见北王,可是他们始终也没见到韦昌辉身影。倒是北殿承宣陈德松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道:“三位王侯别喊了,北王不忍心打各位。可是东王令严,北王迫不得已只好执行命令。对不住各位了!武士们,执行东王命令:燕王打一百杖;兴国侯打两百杖;卫国侯打三百杖。”
武士们用绳子先将三人各自俯身绑在宽凳上,东王府承宣傅学贤在一旁监刑,他一五一十数着板子,认认真真落实着杖责的数量。可是北王府行刑的人,本身没什么力气,又心存同情,板子举起来的时候很重,落下去的时候却很轻,对三位王侯的伤害并不重。
行刑的时候,杨秀清又派人带来命令:秦日纲、陈承镕受刑后即刻送回家中,不再追究;而黄玉昆则送地官丞相罗苾芬处,严加看管,削去侯爵及官职。
这场行刑非常滑稽,东王府的人只管来回押送,北王府的人却要充当打手,这就是杨秀清的独家特技。从陈德松宣布行刑开始后,三个人就再也不吭一声,觉得再喊再叫也不起作用,还被别人瞧不起。所以索性咬着牙关,当一回英雄。
行刑没有多久就结束了,秦日纲、陈承镕被松了绑,获得了自由,还被东王府的人用马车送回家中,他俩的伤害相对小一些。而黄玉昆还没有免除刑罚,他被马车送到了刑部罗苾芬处,这里过去属黄玉昆管辖,可现在却是以罪犯身份回到这里。黄玉昆就好像在做一次恶梦,也不知这场恶梦何时能够醒过来?虽然罗苾芬平日和黄玉昆感情很好,一直在秘密的保护他,没有关押他,还让他在一个大院子里自由活动,可黄玉昆感到了莫大的耻辱,万念俱灰,只求一死。
正是:堂堂一个卫国侯,迫不得已只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