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久久看着曾倩的眼睛,相信曾倩并不像杨小波、翟兴业等人说的,精神有问题,她是一个异常坚定、清新的女孩。梁健对她说的话当然相信,而且愿意去相信,可他说:“我相信,但我们没有证据。”
曾倩看着梁健:“谢谢你相信。你相信我所说的,那就一切都值了。证据,在一个人那里还有!”
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抵不过这句话给梁健的冲击大,梁健顿时亮起了双眼:“你说那人是谁?”曾倩双手紧裹了裹身子,说:“他在天罗乡政府,是镇上的财物兼档案管理员,因此他掌握了一些内部材料。他叫嵇升。我父亲以前掌握的证据,就是从他那里要来的。”梁健说:“嵇升?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曾倩说:“现在?”
梁健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且正在下雨,这个时候到人家家里去找,不一定就能要到材料。就说:“我们明天上午去找他。”曾倩说:“好吧”。梁健又问:“你自己去找过他吗?”曾倩的脸一下子红了,垂下眼,微微点了点头。梁健问:“他不给你那些内部材料?”曾倩抬起眼来,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畏惧和厌恶,说:“他想和我做交易,他要交换的是我的……”曾倩没有再说下去。梁健却马上明白了,交易还能有哪几种呢?无非是权钱交易、权权交易、权色交易,前两者曾倩都没有,那就只能是最后一种了!
看着曾倩年轻美好的身体,梁健心里涌起的只有深深的同情,还有一丝淡淡的好感。这个如花苞般娇嫩的女孩,却有一颗坚强的心。他不再追问她。看到在空调热气吹拂中,薄薄的裙子差不多干了。梁健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该说的话也已经都说了,几天来,纠结在心头的忧虑、挣扎、痛苦和恨,在这一刻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她抬起明亮的黑眼睛,感激地看了梁健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拿过搭在椅背上的裙子,捏了捏,的确是干的差不多了。曾倩正要解开裹在身上的浴袍,低头的刹那,忽然闻到了一股带着淡淡烟草味的男子气息,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朝梁健深深看了一眼。
不可否认,这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子,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既不拘谨,也不害怕。刚才,当他转过身看到只穿了内衣的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欲望,带给她的只是微微的羞涩,还有淡淡的喜悦。因为,在他的目光里,她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好感。
梁健愣了一下,才领会了曾倩的意思,说了声“哦”,慌忙地转过身去。曾倩见梁健“哦”的可爱,不禁“噗”地笑了出来。音未落,曾倩自己也怔了一下,自从父亲死后,她似乎已经忘却了该如何去笑,最多也就是扯一下嘴角,可那不是笑,那只是脸部肌肉运动,像这样由心而的笑出声来,还真是第一次呢!梁健虽然转过身子,却听到了笑声,说:“你笑了?”
曾倩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是啊,怎么啦?”梁健说:“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挺严肃的,还真不知道你笑起来是怎么样的。”曾倩一怔,心里漾起一丝暖意,脱口而出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笑的样子?”
其实,梁健虽说很好奇她笑的样子,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暧昧了。毕竟,他和她只是陌路相逢,连熟悉都算不上。不过,既然人家女孩子那样坦然,再拒绝倒反而显得他思想不纯了。便说:“当然。”
曾倩声音柔软,说:“那你转过来吧!”
梁健慢慢转过身子,电光火石般的几秒钟,不能不说,他是有所期待的,他甚至明显感到了自己心跳的力度……
那笑容,仿佛冲破乌云的一线阳光,一扫原来的阴霾,让她整张脸显得光洁而灵动。仿佛初春时开在河堤边的迎春,轻轻摇摆、荡漾,说不出的迷人。而让梁健更加无法移开目光的是……
那件宽大的睡袍微微敞着,花骨朵般的身体半遮半掩。内衣遮掩下的身体含苞待放,梁健感觉自己几乎要流鼻血了,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道:“你快换衣服吧!”
看着梁健有些慌乱的样子,曾倩又笑了。因为知道梁健对自己有好感,所以她故意有些小小的放肆。不过,看到梁健虽然微微有些窘迫,却始终不失礼节,她对梁健的好感不禁又蹭蹭地往上升了许多。不过,梁健最多也不过是她人生路上一个具有深刻意义的过客而已吧,更何况,在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那就是已经离她而去的刘宝瑞。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关注她,仿佛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慢慢地,他终究还是一点一滴地住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