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许静初看着梁健的眼神分外温柔。
“五六年吧,反正毕业至今就没见过了。”梁健不禁想起毕业后结婚、离婚还有工作上的起起伏伏,不免有些唏嘘。
许静初端起水杯,微微抿了一口,抬手放下了挽起的长,一下子,黑如瀑,铺散在她肩头,衬着她颈项中光滑白皙的肌肤,仿佛缎带。她抬眸仔细地看了看梁健,说:“时间好像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梁健笑:“你不是也一样。”
许静初下意识地捋了一下头,说:“女人过了三十就变成老太婆了,我正在逼近这个年龄,你还说我不老。我眼角都有皱纹了,你没看到?”
“我一般不去注意女人的眼角!”
许静初眨眨眼,样子有些俏皮:“你不注意女人的眼角,那你注意女人什么?”
“哇,你套我话啊,想让我说出些不中听的,让你耻笑吗?”
许静初挑眉看他:“你觉得我会耻笑你吗?”
斗了一番嘴,梁健感叹道:“老同学,就是老同学,沟通没有障碍,我跟你说话,好像回到大学时候。”
“看来,你真的是有些老了。老是提起过去的人,就是老了。年轻人都是想知道以后会生什么!”
梁健笑说:“现在终于知道,我也有变化了吧!”
许静初侧了侧身体,手臂支着下巴,问道:“最近怎么样?”
梁健粗略地说了自己的情况,才现,五六年时间,说出来也不过几句话而已。许静初说:“还是你好啊,如今都当了领导了!你看我,读了研究生,还不是进了政府机关,一切从头开始。”许静初大学毕业之后,没有马上参加工作,而是适应时代潮流,考了同济大学心理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进入了杨浦区民政局工作,现在还是一般工作人员。
“不管怎样,你落户上海,成了真正的上海人了!”
“上海人又如何?我现在宁可当时没有考研究生,回到宁波,至少还能当一个中学老师,生活在父母身边,有人照顾,有人疼,如今一个人在上海工作生活,说实话很没劲……”
怎么会是“一个人在上海工作生活”呢,梁健有些奇怪,明明听说,她去年就结婚了呀,有几个她以前的闺蜜都去参加了婚礼啊,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还是说,这只是一种说法,来突出在大城市生活的孤独感和她如今缺乏奋斗目标?生活中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追求也不同。对于许静初来说,当时冲入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是她的梦想和动力。如今这个梦想和动力达到了,她可能又觉得无味和失意了。
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梁健知道徒增伤感。正好上餐了。两人都点了牛排,每人还配了一杯红酒。许静初说:“来,我敬你一杯酒,欢迎来,上海。”梁健说了声“谢谢”便举起了酒杯。
正在许静初和梁健说话、用餐的当儿,透过西餐厅的玻璃窗,在街对面有一间星巴克咖啡,咖啡色窗玻璃内,有一个女人正在喝咖啡。她每喝一口,都会朝梁健和许静初的位置看看,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缕嫉妒,这让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这样的嫉妒用在准备捉奸的老婆身上还差不多,她不过是为了公事而已,这嫉妒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难道是因为这场景引起的一种生理性遐想?皱了皱眉,她继续慢慢啜着咖啡。咖啡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她觉得这味道很合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