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秘书长说:“是的,但这件事最后还需要宏市长点头,市政府办党组会议通过,这些你懂的。”舒秘书长又向梁健介绍:“祁芸,是市政府办人事处处长,我们这里的人事、工资、党建等工作都在她那里,相当于我们市政府办公室的组织部长。”祁芸说:“什么组织部长!反正就是做很多琐碎麻烦的事情。”
梁健说:“我如果在长湖区的话,我们还是同行嘞!”祁芸说:“你现在不一样了,直接服务领导了。”梁健说:“你管人事,以后希望多多关照。”
舒秘书长说:“齐处长,下午我还有一个会议,你待会带梁健到各处室都转一转。你们既然是小学同学,也借这个机会叙叙旧。不过,梁健你可真要罚请吃饭,既然小学同学都认不出来。”
梁健说:“是该罚,要不晚上我就请两位领导请饭?”舒秘书长道:“今天就免了。待会你在办公室里转转之后,留在综合一处也可以,或者你长湖区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也可以再去处理一下。”梁健说:“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掉了。”
舒秘书长点点头说:“这就好,我的意思是,这几天你可以轻松点,主要是完成交接、熟悉工作。等到宏市长一回来,确定你要跟着他了,恐怕这样闲适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梁健说:“知道了,谢谢舒秘书长。”舒跃波对祁芸说:“你先陪梁健去他办公室,再到其他办公室转转。”
祁芸说:“好的。”又朝舒跃波看了一眼。舒跃波装作没有看到,低头准备笔记本,似乎马上就要外出。
梁健从祁芸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不同于下级看上级的那种神情。
刚出了舒跃波办公室,祁芸走了几步,就站住了,冲着梁健说:“没想到,这十来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虚伪了!”梁健颇为惊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祁芸道:“你竟然装作不认识我?”
没想到祁芸已经洞穿了梁健的装蒜,但他既然已经装过不认识,就不想更改了,硬是否认道:“我真的是认不出来!我不是说了吗?你变漂亮了!”祁芸说:“这又是你的虚伪之处,你还说我小学的时候不漂亮!如果我小学的时候不漂亮,你当时怎么写情书给我!”
梁健真没想到,祁芸这会尽然把自己的老底都兜了出来,心想:祁芸你怎么做有什么意思呢!
梁健装不认识祁芸,同时又说她小时候不漂亮,其实都为避免触动内心的那股柔软。梁健不知自己,是不是“懂事”太早,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哪个女孩漂亮,哪个女孩不漂亮,想要接近哪个女孩,碰到哪些女孩他要主动逃开。
总之,在小学时候,梁健就已经感觉自己恋爱了,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没有任何的邪念、不掺杂一丁点的欲望,那种感情,就如从浮云中露出的蓝天,在山涧中流淌的泉水,弥漫在雪山中的凛冽空气……这是梁健这一身永远无法忘记的最单纯的感情。
两个人十三岁的少男少女,偷偷地传递着纸条,表明着希望永远相知、永远相守,梁健感觉当时睡觉都是甜美的。
然而,梁健写给祁芸的纸条,被她父母看到了,两人的感情很快被贴上了“早恋”的标签。祁芸的父母处理地倒还理智,没有骂祁芸,也没有找梁健父母说理,他们只是在背后想了办法,在进入五年级的时候,举家搬走。这可真的是孟母三迁啊,总之他们是不相信这两个小孩子能够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从此以后,梁健再也没有祁芸的消息,再也没有看到过祁芸的脸庞,心里的遗憾和伤痛,有如被雪覆盖的脚印,看似已经消失,每当阳光出现,积雪融化,又会显现出来。从那以后,梁健似乎就没有单纯的爱过。进入青春期以后,自己的爱总是与欲望联系在一起,梁健不由将以后的感情与祁芸的感情做比,都让他感觉再也没有那份美好。
对祁芸的感情和记忆,始终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梁健。如今回想,在大学里,他之所以会哀伤陆媛,其实一个很大的方面,就是祁芸和陆媛的脸蛋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精致的小圆形脸。鼻子也微微翘起、上唇有着明晰的波浪、下巴圆润而光滑,总是会引梁健想去摸一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