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烟眸中一滞,正要解释,林一孔挺身护在罗含烟面前抢答:“我们的关系当然非同一般,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得一生保护她,你们谁要敢做出不利于罗姑娘的事,先问问能不能过得了我这一关!”
李泌神色冷郁,眸中似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并没有看林一孔一眼,但林一孔的话显然对李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身上散发的恨意令罗含烟颤栗,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罗姑娘,我们之间完了,从此之后,我没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贞禅师的事,我永远不能原谅你。”他口吻绝决,如寒冰般冻住人的心脏,俊美的容颜露出一丝凄绝。
罗含烟抢上一步,以手捂心,急道:“可是,贞禅师的死跟我没关系。”她分辩。
李泌退后一步,眼神凛冽清明,剑指指住她:“你跟那恶鬼关系如此密切,按他说来,你们胜似主仆,你的手下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能不知晓?你们同居一屋,你居然不阻拦他,那么其实本来就是你的授意!就算不是,我问你,仆人杀人,我不该找你这个主人吗?我本以为你是善良质朴的女子,看来我李泌看走了眼!”他越说越愤,声音夹着寒风,裹着冰霜,英俊的脸变了形,冰冷的残意,布满他俊美的容颜。
罗含烟百口莫辩,眼眸时而混沌,时而怨恨,时而绝望。刚刚还是儒雅清贵的谦谦君子,转眼就对她以仇恨相向,这变化太快太剧烈,罗含烟不能接受,也没法接受,真像做梦一般。
“李郎?”她还试图解释,眸中满是受伤的痕迹。李泌拧紧好看的眉,跳出了包围圈,别过脸,语气冷漠:“贞禅师的债,你一生都无法还清!”
众僧立即围攻过来。罗含烟思维混乱,只有本能的抵挡躲闪。
林一孔上窜下跳,左攻右击,轻灵如鬼魅,阴风阵阵,指东打西,护在罗含烟左右,那些僧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看不行,有几人跑开,过了一会儿,拿来了长棍铁铲刀枪等武器分给大家,而罗含烟绝不还手,一时之间,僧众大占上风。
李泌在圈外冷眼看着,罗含烟在林一孔的护卫下双眸紧凝着他,探究、祈盼,他面色不变,丝毫不为所动。
“啊哈,你们来真格的了是吧?”林一孔怪叫一声,残忍的目光更是像头嗜血的狼,散发着属于它的本性。
他不再有所保留,铁手猛攻,与那些兵刃撞击得叮当作响,同时刷刷刷连夺几把兵刃,并向对方抛去,僧众连连后退,有几人受伤。
罗含烟恍惚间只觉得冷意加剧,林一孔肉铁双掌凝力向两侧推出,铁掌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白霜。她直觉不好,反应过来,大喊:“鬼头,不可伤人!”她不能欠下更多还不清的债。
“好!”林一孔将推出一半的内力硬生生凝住,收了回去。
“罗恩人,我们走!”林一孔拉住罗含烟的胳膊,跳上就近的屋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冷漠的声音:“这笔帐,你迟早得还!”
他疏离的态度像根针似的刺进她的心口,罗含烟心痛欲裂,回头,布满水雾的眸定定地望着那张清雅冷漠的脸,泫然欲泣。林一孔抓了她,几个纵跃,跑出了众人视线之外,李泌朝她的背影清清淡淡地剜了一眼,滞重地转身向禅房走去,失落的眼神隐藏着不易觉察的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