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低低说一声就埋头吃自己的米饭,暗中思考自己今后的走向。
饭毕,她回房,没多久,那两人都寻了来,相互对视,不免有些尴尬。
罗含烟请他们落座,他们分别坐于床榻对面几案两侧的雕花木椅上。竹笛公子问道:“含烟,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回皖吗?”
李泌也道:“含烟,我这就回长安,你跟我一道吧?”
罗含烟垂眸,靠在壶门床头锦被的靠垫上,拧着自己的浅绿裙衫的腰间窄带丝绦,犹豫地说:“我啊,我得把小猴送到他爸爸手里。”实际现在,她也拿不定主意是跟谁亲近些。说起来,李泌更沉稳真诚,竹笛公子更具吸引力,却让人琢磨不透,她只能选择帮小猴找爸爸了。
小猴的来历,罗含烟已经跟他们简略讲起过。
“含烟,丁纪元在我大哥手里,我带你跟小猴去找他。而且帮他找到儿子,他应该会心甘情愿帮我疗毒。”竹笛公子俊逸的脸庞洋逸着兴奋的光彩。
“那好,我们去找丁纪元。”罗含烟抬起黑白分明,晶莹璀璨的双眸,有些兴奋。似乎为自己能找到借口跟竹笛公子在一起而高兴,情感战胜了理性的排斥。
李泌面色渐冷,他深邃的眸,盯视住她沉声问道:“你跟他去?”
罗含烟抬眸,清水双眸中有些歉意:“我得把小猴这孩子交给他阿爷,否则我就变身为他的仆妇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泌眸光幽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他们两人拱了拱手:“某告辞先行一步。”转身而去,袍袖生风,罗含烟额前的发丝都因风动了一下,转身前扫视了她一眼。罗含烟觉得这冷冰冰的目光中该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竹笛公子俊美的脸庞上闪动着轻松的笑意。
望着敞开的门外,他大步远离的身影,罗含烟心中有几许失落。
竹笛公子起身,坐于壶门床沿,身体前倾笑道:“含烟,谢谢你选择跟我走。”
罗含烟懒懒地扫他一眼,水润的眸子有些刻意的冷淡:“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尽早帮小猴找到家人而已。”她从床榻站起,走到雕花窗格前,外边阳光下的竹林生机勃勃,翠绿衫裙被风吹动。
竹笛公子怎会看不出来她心中的不痛快。
站起身跟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犹豫了一下,他脱下自己的外罩,给罗含烟披了上去:“秋深了,当心着凉。”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就在她耳边,手把外罩围上去后就没收回。
罗含烟心突地跳了一下,脸就烧了起来,她不敢回身,只是冷淡地说:“石二郎,你这是演哪一出?不必这么热络,咱们不熟。”她伸出双手去推开那外罩,却被那双骨节修长的手给攥了住。
她的手微凉,而他的手温热,想挣脱,却被更紧地握了住。
“含烟,不管我是竹笛公子还是石家二郎,我就是我,我这个人从没变过。难道以前你不曾对我有过好感吗?如果你曾喜欢过,也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名字不是吗?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名字?我是谁有关系吗?想想我们的交往过程,我对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啊。”他情绪渐渐激动,并环住了她,在她耳边热切诉说。
罗含烟挣扎着想摆脱他,而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耳际,即使挣扎也显得那么无力。
“不是我要在意你的名字,你叫阿猫阿狗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逼迫我的家人?我差点被你家逼死了这你知道,你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坏人?我以为你对我好,其实是不是对我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看不透你,看不透你!”她好委屈,声音哽咽起来。她现在游离在外,不能与父母兄长在一起,难道不是他的错吗?竹笛公子的罩袍带着他的体温包裹着罗含烟,给予她的温暖融化掉了她的筑起的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