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京。
江波确诊为尿毒症,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做透析,入院一段时间江波的心态和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而嫂子开朗的性格更是增强了众人的信心。徐周和同事们每次去医院看江波,都能看到两口子拌嘴逗贫,说不出来的温馨。而家里也在嫂子的收拾下,变得井井有条,焕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爱啊,要走到怎样的境地,才知道你的那个人是对的呢!
“今天隔壁的王姐他老公来了,来办离婚的,这老婆前脚刚得病,后脚男人就直接不管了!”周末徐周和朋友在附近的餐馆吃过晚饭,打包了一些素食来到医院病房,和江波和嫂子聊了聊。
江波接着道:“你说这夫妻做的,这碰点事就散了,这也没啥意义了! 也许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徐周微微摇头,道:“医院这边除了透析方案外,还有其他的方案没有?”
“除了换肾,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换肾还有个二三十年的日子,要透析的话就不一定了。”江波道,“临床给了个联系方式,肾源要从医院这边排队估计没戏,太多人等着了,只能从黑市走了。昨天打听了打听,大概三十来万吧,这两天做下配型,然后看联系吧。”
“保险吗?”徐周问道,并没有因为这其实又关系另一人的健康而有所深思,人就是这样吧,看不见自然无关己事。
“临床病友说他已经订上了,过些日子就动手术了,看看情况,没其他的法子。黑市卖肾的穷苦人也就收个三五万,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嫂子道,“你们聊,我回家拿几件衣服去,这天天在这,都没怎么收拾过。”
“公司项目最近都交给其他人忙了吧?”徐周问道。
“嗯,项目基本都忙得差不多,我这也不影响工作!”江波道:“还好来北京这边以后给自己上了社保什么的,以前我还准备这边不上什么社保之类的了,这要是在北京这边不上的话,麻烦大了,这现在起码百分之七八十都能报了,不然这一周三次透析也是笔不小的支出。”
“这个保障的东西该缴该买的都不能落下,谁也保不齐将来!”徐周应道,“希望咱都能有个好奔头,作为北漂,没啥依赖,只能自己多想多看。现在这种赢家通吃的状态,要想有个安稳保障的日子,只能自己往前冲!”
“前两天有人给联系了一个项目,让我给写本书,给个五万,我这想了想,接了算了,现在能赚点是点。钱啊,怎么赚都不够,但你不赚肯定不成。我们处于这种富者愈富,穷者愈穷的大环境里。在北京,我们也算白领了吧,你看我们这日子过得有啥意思呢。但你也看,在咱们家那里,哪有这种工作机会给我们呢。所以,多积累,也给自己创造个机会。”
“我这也在想下一部该做点什么呢,要靠着这么点微薄的薪资,在北京这寸土寸金的地买套房子定居下来,且着呢,可你要想安稳下来,你不买又不成。这还好是在北京,这我要在家都早被拧着该结婚要孩子了。”徐周述说着内心的惆怅。
“你们这代人比我们那代人面临的环境更严酷,总之吧,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想开些。你像我这要是不想开点咋办,闺女还刚上初中,熬呗!”
两人就这样侃了一个下午,等嫂子回来后徐周打了个招呼,收拾心情离开医院,下楼时看着病房里一个个脸容生硬的病人和忙得不可开交的医师,徐周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生活啊,我该如何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