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水不烫了,赵仁杰自己先用嘴唇试了一下,确定可以喝了之后,就端到漪红的面前。漪红此时连端茶杯的力气都没有,但是躺着又没有办法喝,于是他只好把漪红扶起来靠坐在自己身上,小心的倾斜着茶杯喂她喝水,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动作太大,洒出去好些水,把漪红的前襟都打湿了一片。
漪红靠在赵仁杰的身上,后背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耳边就是他的呼吸声,她觉得这样很像温馨,两人就在自家的小院儿,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看着夕阳,聊着晚饭吃什么,那是多么令人迷醉的场景啊。想到这些,漪红的脸上本来稍退下去的红晕又重新占据了她的脸庞。
赵仁杰尴尬的用衣袖擦一擦漪红下巴上的水迹,又小心的把她放倒,看到她的脸又变得通红,于是就接着给她敷冷毛巾。
“你还记得上次,咱们说好的要聊一聊对方吗?”漪红迷迷糊糊的说。
“噢?有这事儿?”赵仁杰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是呀,你说过你的事情了,你家院子里有桃树,梨树,苹果树。”漪红虽然有些发晕,但是她还是能牢牢记得赵仁杰说过的话。
“哦。那就是有了,我家院子确实有这些果树。”
“嗯,你说过了,我还没有说过我的事呢,现在我就说给你听。”漪红虚弱的说。
“等你改天好了再说吧。”赵仁杰劝道。
但是漪红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家是官宦人家,我爹在江南做过一任知府的,但是他是翰林出身,对下面的事情知道的不清楚。到了任上之后想做些事,但是却被同僚排挤,被下面的吏员欺瞒,一事无成,还差点造成冤狱,于是就辞官回乡了。江南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当时太小,只记得顿顿有鱼虾,吃米饭。还有坐在船上看戏。”
“嗯。”赵仁杰随意敷衍着。
“我家在渭北,有几倾良田,还有一座大宅院。后院里有一口枯井,我和娘玩捉迷藏的时候,总是躲在那里面,她总是找不到我。其实她是知道我在枯井里的,但是她装作找不到我,四处的叫着我的名字。她怕我摔到,就让人在井底铺了厚厚的稻草。”
“你可真会藏!”赵仁杰给她换了一下毛巾道。
“在后院儿还有一架秋千,我总是在上面荡的高高的,想看看围墙外面是什么。这时我娘总是会呵斥着丫鬟们把我拉下来。后来我爹怕我出危险,就让人把那家秋千拆掉了。其实我抓的很紧的,不会摔下来的,我哭闹了几次都没有用。”
“不是你的问题,是怕秋千架子出问题。”赵仁杰一听就知道漪红的父亲担心的是什么。
“但是这一切就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就化为了灰烬。什么都没有了。我爹和我娘也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