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喜顺提起让他回去,让秀芝照看他,楞娃说什么也不回去,他甚至跟喜顺说,这伤不碍事,我能走。
喜顺哈哈大笑,让他好好养上几天,等伤口愈合了再下来。
说了一会话,报国提着饭菜来了,大白面馒头,热气腾腾的直烫手,一盆子猪肉炖白菜,放在楞娃的面前,报国在炕里面,喜顺在外面,围着这盆子菜三个人吃馒头。
楞娃吃到肚子溜圆,趴在炕上压得肚子里的馒头跟菜直往嘴里冒,没办法他只好侧着身躺着,可是这样一来,又牵动了他屁股上的伤口,他难受的直哎吆。
八路军掏了一个伪军据点,虽然说只是损失了几十套被俘跟几百斤粮食,但是死了那七八个鬼子严重了。而且,伪军的报告上还说,是八路军独立团袭击的他们。县城里的鬼子有些坐不住了,命令各据点的守军严加防范。这些日子一来,县城的鬼子司令部几乎每天都接到有据点被袭击的报告,鬼子司令部已经焦头烂额了。只有这次,让鬼子彻底愤怒了,因为以往据点被掏,顶多损失点衣服粮食跟枪支弹药,皇军士兵没有丢掉性命的,这次一下子死了八个皇军,还有一个军官。最让鬼子司令官头疼的是还有大刀兵,一个大刀兵就把那些皇协军给吓傻了。
鬼子派出一个大队的兵力下来清剿。其实清剿就是去村里抢劫,针对的根本不是八路军,而是老百姓,他们要把在八路军那里丢失的东西在从老百姓的手里加倍的抢回来。老百姓又遭了秧,在鬼子的带领下,伪军士兵也滥发淫威,伪军的士兵身上套满了老百姓穿的棉衣棉裤,还有被子。老太太藏在箱子底的鸡蛋,老百姓鸡窝里的老母鸡,老百姓家里的粮食,甚至是来年春天播种用的种子,都被这群禽兽一扫而尽。
鬼子在乡间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回到县城里去。
喜顺他们部队隐蔽的村子也曾经遭过鬼子。当时村里的一个保长提前来送的信,说一百多个鬼子一百多个伪军来了,离进村还有两个时辰。手下的排长就要求跟鬼子干,连躺在炕上的楞娃都嚷嚷着要打,他吐了口唾沫,说,才一百多个鬼子,想当年我在上海自己就砍了一百多。喜顺没搭理他,他告诉手下的排长,如果我们在这个村子里或者村子的附近开战,就算是我们全部干掉了鬼子,但是你们想想,这个村子的乡亲们怎么办,我们打光了鬼子要带着全村的老百姓一起转移吗?鬼子能放过这个村子的老百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帮着着乡亲们把家里的东西该转移的转移,该藏起来的藏起来,不要让鬼子给抢走了,然后我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楞娃被迫从老百姓的炕上下来,战士们要用担架抬着他,他赌气,要自己走。结果回来的时候,伤口破裂,他的裤子上满是鲜血。战士们帮着老乡把粮食跟其他一些金贵的东西都藏起来之后才紧急走出了村子,到附近的山沟里隐蔽起来。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鬼子就到了。
鬼子在村里啥也没搜刮到,非常生气,找来保长,破口大骂。保长也很委屈,说一伙子老总刚从村里走了,东西都让他们弄走了。鬼子来了兴趣,一伙子老总,什么老总?保长指着皇协军的衣服,说,跟他们是一样的!鬼子很生气,点了村子的好几个草垛出气,然后就走了。
鬼子一走,村民们就都出来把正烧着的草垛扑灭了。
天黑之后,喜顺带着部队回到村子里。可是他们才坐下,村子外面就乱了起来,原来是一伙子伪军突然来到村子里。这伙伪军是白天跟着鬼子来到村子里的那一伙。伪军的头目叫钱贵。这小子心眼多,白天他听保长说一伙子伪军刚走,穿的衣服跟他们的一样,他就留意了。鬼子在战情通报上说的清楚,八路军抢了皇协军的棉服,******是不是八路啊。这小子胆子也大,夜里竟然来了。
钱贵跟鬼子到了一处据点,鬼子是到据点里睡觉去了,可是他的部队得在外面冻着。因为据点里的伪军不让他们进来,据点就那么大的地方,鬼子一来剩下的地方就更少了。钱贵的人要么自己找地方,要么在院子的墙根底下挨上一夜,反正屋子里没有地方。钱贵心想,老子们也是跟着皇军鞍前马后的跑了一天了,我的弟兄们也是人困马乏,就得在外面挨冻。结果一个据点的伪军给他出主意,说,村子里都有草垛,可以钻到那里面。钱贵气的真想抽那个混蛋两个嘴巴,可是他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忍了,心想,等着,你们这帮孙子要是来县城的时候,老子让你们去茅房里守着。他恨恨的带着部队转了回来,跟八路军撞在一起。
伪军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村子里有八路军,就算是有他们也觉得是小股的,力量跟他们没法比的,如果他知道里面是一个连的部队,钱贵就算是在鬼子的刺刀盯着后脊梁的情况下也不会来的。
保长安顿好钱贵就去给喜顺送了信。
喜顺把伤员都留在村子里带着战斗的部队开到了村子后边,然后转了个圈,绕到村子前边。前边几十个穿着皇协军衣服的八路军战士走在前面。钱贵在村口还放了几个哨兵,哨兵也困,就钻到了草垛里。这草垛还真热乎,多亏了白天鬼子放的那把火,哨兵舒服的钻进去,竟然睡着了。以至于八路军走过草垛的时候都没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