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重真正动怒了!他知道李默染一直怀有异心,但实在是没想到,他们母女会狠毒到这地步。
李默染直视聂重的眼睛,冷笑数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法师大人,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我们害了陛下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这可是一石三鸟之计哟,还说你们没好处?”苏悉扬眉,学着李默染的语气,将安亚暗中听来的那番话说了出来,末了,看着震鄂住的李默染冷哼数声,“既除了我,又除了聂清然,同时又能顺利登基君临天下,李默染,你还敢说你们没好处?”
“你……你为何……”李默染尚能镇静,但是清灵公主心计有限,她又岂能镇定地住?脸上早已露出端倪。
“你想问我为何能够知晓你们的对话吗?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被跟踪了,不信吗?”苏悉又随即说了几句他们之前的对话,然后朝清灵公主眨眨眼,一副这下你总该信的模样。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算计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在你这小丫头手中……呵呵呵……”话音未落,却见他将全身的灵力都往脑门冲。
靠!原来他想要自爆!
苏悉不动手阻止,因为聂清然已然早一步出手了。
“李默染……聂清灵……你们!”聂清然倏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人未上前,只见衣袖舞动,一左一右分别甩了他们二人两个耳光,眼中犹如千年冰川,没有一丝感情,“如今我废了你们武功,但是留下你们的性命,等母后醒了后自行处置你们!”
所有习武者在先天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却精准无比。被聂清然一掌扫过,清灵公主和李默染顿时犹如破败的娃娃般往后射去,撞到柱子后口中的血迹喷涌而出,然后身子犹如木偶般缓缓滑下,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苏悉能猜到李默染的想法。如果他自爆而死,一来他做的这些事死无对证,二来女皇陛下对死人总会多一份怜惜,反而会对逼死他的聂清然苏悉等人心怀怨怼,所以他才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只可惜这最后一步,他却低估了先天强者的能耐。
皇朝的唯一继承人被打到昏迷……这让聂清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不过聂老头却缓缓的笑了,笑得一脸释怀,他拍拍聂清然的肩膀,丢下一句话,“其实祖上有规定,如若没有公主,其实皇子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之前关于皇位继承人的事,他和陛下也曾多次讨论过,他建议聂清然来当,当时女皇陛下却碍于祖训,希望给聂清灵再一次机会,如今聂清灵做出此等丑事,自然被剥夺了继承权,剩下也就只有聂清然了。至于那位被隐藏在禁地的清汐公主,唉,其实她是……
聂老头看到苏悉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顿时将脑中关于清汐公主身份是事抛却一边,活像苏悉能够透过他的脑波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乖丫头,现在可以开始治疗女皇陛下了吧?”聂老头笑得尤为谄媚。自从知道苏悉有可能配置绝望药剂,知道她有可能是宗师级药剂师,如果不是估计苏悉的辈分,聂老头连拜师的念头都有的。
“嗯,不过需要一些药材,我瞧过了,皇宫里并没有那些药材,需要另外采集。”
“要另外采集?那陛下的病……”不是说陛下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吗?
“陛下的毒我暂时还可以压制着,最多三天时间左右,再多可就不行了。”苏悉顿了顿,叫人去将安亚请来,她那厢的战斗应该快结束了。
“那需要什么药材?我那藏宝室里还有。”聂老头满心自信道。
“是吗?”苏悉不信地瞥了他一眼,随意报出几种药材,却见聂老头的脸色由一开始的自信到后来的灰白,她只淡淡一笑,将当日在宣城的奇遇说了一遍,“其实这些药材并不难寻,只要找到那个憨厚少年,他手中的药材尽有,只不过这代价倒是有些麻烦。”
“不管他出什么样的价,我都买的起。”聂老头又恢复了极度自信。也确实,先天强者还会缺钱吗?他们将银子沉水里玩都行。
“不是钱的问题,人少年说了,分别要一万辆马车的粮食和棉花,要不然我早就出价钱给买下来了。”想起那憨厚少年的执拗劲,想起他一口一个俺爷爷说,苏悉不由地苦笑连连。
一万辆马车的粮食和棉花对于她来说不好办,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却是极容易的事,更何况这次是救陛下。聂老头很自信地道,“放心,三日之内老头子我定将那些药材全部取来。”
“聂老头,提醒你一句,你去的时候最好将安亚带上,因为那憨厚少年认得她。”苏悉想起那少年的性子,自己已经给了他定金,就算聂老头拉着十万车的粮食去他也未必肯换的。
聂老头如今对苏悉那叫一个言听计从,闻言频频点头。
自从聂老头离去之后,苏悉就一心放在女皇陛下的病上,想了许多法子延迟她毒发,最后甚至连自己的鲜血都用上了。她的鲜血中有小雪狐的心头血,可以解百毒,但却不能解绝望药剂,不过能延缓几日时间。
不过当苏悉将血液滴入女皇陛下口中的时候,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出的奇怪。
苏悉终究还是低估了那憨厚少年的执拗,即使有安亚去,那少年还是半信半疑,他提出随聂老头亲自过来一趟,待见到苏悉真人得到她确认后才同意将药材交出。
聂老头气得想一巴掌将他拍死,但是想想苏悉留的话,只能怒瞪他一眼,不得已还是将他带了回来。
苏悉好笑地看着这少年,笑着道,“你的药材是极好的,往后还想交易的话,可以来皇兄里找他,他会负责将你的药材全部买下。”苏悉指指聂老头。
对于药剂师来说,那么药材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苏悉和聂老头更清楚。
聂老头也正是因为下次生意,这才按捺住没对这少年发脾气。
挑挑拣拣取了十余种药材之后,苏悉将一盏茶杯交给聂清然,淡声道,“每隔两个时辰就喂陛下喝下三滴,这里的血足够抑制她两日时间,在这两日之内我会制作好解药。”
聂清然看着那猩红血液,又抬眸望着苏悉,眼底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光泽,最后咬着下唇郑重点头:“你放心,在你没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母后。”
苏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过身朝偏殿行去,没人注意到她稳健步伐中的微微踉跄。没人知道,她将血液交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是存了试探之心。
聂清然刚才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他说,在你没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母后……尽全力照顾母后……
母后……聂清然在自己面前,为何要称陛下为母后?她又不是女皇陛下的女儿……
还有,聂清然看着那盏血液,眼波中流动的光泽,那难以抑制的激动,苏悉看的清清楚楚。有些事她不想去相信,但是她的背后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推向迷雾重重的真相。
此刻,苏悉想起了清汐公主,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难道说,她和清汐真的是双胞胎?难道说她真的是陛下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为何他们要极力隐瞒真相?为何她又成了苏元然的女儿?这其中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