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过来,你是干啥的!”门卫将小北从上打量了一遍。
”我是援藏的干部,今天到省委组织部来找李处长!”
“就你这样的还援藏干部,你是修理地球的干部吧”随即门外对着另外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师傅笑了笑。
小北没有生气,而是很是安详的说:“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门外拍了拍胸脯说:“我叫蒋门神,这就是省委大院的门神,你这样的民工,是逃不过我的火眼晶晶的,抓紧滚开!”
小北听到这,拿出自己换的信号给李处长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李处长,我是来报道的陌小北想,您下来一趟吧”
李静海在办公室接到小北的电话,立马感叹到这小子牛啊,第一次来就让自己下去接。
“没事的,你自己上来就可以”
“门卫蒋门神不让我进去,您还是下来了”
李静海听说是蒋门神拦住了小北,很是生气,其实李静海早就看不过这个门卫了,听到小北的话,他从楼上走了下来。
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背着包裹的小北。
”你好,你好,陌小北同志,我是李静海”
“李处长你好,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有想到咱们省委组织部的大门这么难进”
随即小北又把刚才蒋门神的话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小北再次说道:“这样的人在我们省委组织部大院看门,简直是侮辱了我们省委组织部!”
李静海相信蒋门神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因为已经有好几个访客在自己这里投诉他,只是感觉他也是一个下岗的小市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上学,就没有动他。
“蒋大河,你是蒋门神是吧,那我告诉你,你现在就被开除了,请打铺盖离开这里,你下午到秘书处结算工资”
其实自从李静海亲自从楼上下来的那一刻,蒋门神的脸已经绿了,没想到小北还真的是援藏干部。
蒋门神刚想开口求饶的时候,李静海已经和小北上了楼。
来到省委组织部秘书处李静海的办公室,他笑着说:“看来姜书记推荐的人,到底是不一般,刚一来就要我亲自下去接,有个性,我喜欢!”
“我只是怕此人影响我们组织部的形象而已”
“说的好,我赞同”
随即李静海亲自起身要给小北倒水,小北看到这,自己连忙把水壶接了过来,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也给李静海的水添上。
”小北同志,可能这次援藏的任务你已经比较清楚了,相信姜书记给你讲了,你到了西藏担任喀山边防支队特警分队政治委员,位于喀山地区的塔伦县,现在有队员50余名,女兵三十五名,男兵十八名,分为5个小队,这是一支新组建的特警队,具体的任务我是不知道的,你到了那里才会知道,喀山地区特别要求一名男干部来担任政委,希望你到那里要好好干!”
”好的,不知道其他同志什么时候出发!”
听到这李处长再次说道:“因为前期的援藏干部在半个月前已经出发,所以这一次就你自己单独出发,还有,你不需要带棉被,那里都会安排好”
“这棉被是我母亲给我缝制的,我需要带着”
听到这李处长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好,你要是不嫌麻烦你就带着吧,我会给你开出介绍信,你先到西藏区委组织部换介绍信,然后在到边防总队开具介绍信,你就可以到特警分队去任职了!”
“行,我都明白了”
“对了,这是火车票,今天晚上十二点的,我给省委招待所打个电话,呆会你就去招待所休息吧,晚上十二点出发,你也有我的手机号,随时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那就给李处长添麻烦了!”
“我一直在愁这个名额怎么办呢,你提出来要去,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我得感谢你”
说完之后,李处长就给省委招待所打了电话,安排了小北休息一晚上。
最后小北拿着棉被走出了李静海的办公室。
李静海拉着小北手说:“小北同志,好好干,我希望还能见到你”
听到这,小北毛骨悚人,这是什么意思,希望还能见到自己,难道自己很难回来了?
来到招待所,小北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因为这一段时间自己都没有睡好觉,梦中他看到小美那张愁苦的脸,以及小美最后一刻哭着对自己的呐喊!
醒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湿透了自己的枕边。
他起身下了楼,去了一家超市,买了几包康师傅方便面,有几瓶矿泉水,他知道自己这次去西藏的路会很远,自己必须带一些干粮。
他首先要坐火车赶到青海西宁,然后做青藏铁路的火车赶往拉萨,随后在做汽车赶往喀山地区。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想,小北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西宁的火车,火车启动的那一刻,小北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然后将自己的一件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在心里几乎要呐喊出来,下边的路要自己一个人来走了,在那里,自己将不会朋友,不会有亲人,也更不会有自己的爱人,何况此时的小北已经打算从今以后再也不跟任何人发生感情,再也不结拜兄弟,再也不会跟别人深入交往。。。。。。。。。。。。。。
躺在卧铺上,小北静静的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驶出了一千多里路,进入了青海省境内,还有两个小时就到西宁,自己将会在西宁短暂休息之后,在赶往去拉萨的火车。
望着窗外的戈壁滩,以及那些盐碱地,他知道自己真的来到了西部,虽然经过中央的西部大开发,西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小北看到窗外的西部农村确实还是比较落后,一个县城的规模也就跟东部沿海城市的一个乡镇差不多,当然一些地级市还是有点规模的。
来到西宁下来火车,小北就先去找一家旅馆住了,因为青藏铁路的火车要在第二天中午才开。
此时的小北的身体是单薄的,憔悴的,一件白色衬衫窗开着怀,坦露着心胸,里边是一件白色的背心,脚上依然是一双黄球鞋,喜欢穿黄球鞋这还是在靠山屯留下来的习惯,感觉走在多的路也不会累脚,很舒服,黑发里闪现的几根白色发丝透露出他心中的忧伤,一个厚棉被背在身后,但是小北的脊梁挺得很直,就如一个都斗士,斗志昂扬,为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而奔波。
独自走在大街上,小北也感受到了西宁这个西部省市的风情,清真寺很多,兰州拉面馆很多,有很多戴白帽子的穆斯林人士,虽然是西部城市,但是这里也是青海省的省会,繁华还是有的,其次就是有不少的藏族人士,一些穿着袈裟的和尚不时的在街市上走过,想到这,小北相去一趟书店,毕竟自己要去藏区,得了解一下藏民的生活习性,然后再买几本军事上的书籍看一看。
他打了一辆车来到新华书店,也就在他要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门口不远处竟然有摆书摊的,他心想那就先去看一看书摊上的书。
小北一直都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逛书摊,曾经和小美没事的时候,就手牵手去书摊,在那里他经常会淘到自己喜欢的书,所以他看到这里也有书摊,他很是高兴,书毕竟是精神食粮,面对崭新的工作,自己是要补充营养的。
也就在小北来到书摊前的时候,听见买书的姑娘一边摆书,一边喊道:“买书了,买书了,十元三本,十元三本!”
这个声音让小北感到很是熟悉,让他心中一惊,他缓缓地蹲在了书摊前,然后盯着卖书姑娘看了一眼。
卖书姑娘带着一个草帽,低着头,小北看不清。
于是小北拿起一本《中国当代军事》说道:“你好,这本书多少钱?”
女孩还是一边摆书,一边说道:“十元三本,十元三本,不论薄厚,不论大小,很便宜”
女孩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看到她的手也颤抖了一下,随即停在了那里不动了。
这时女孩抬起了头。
这一抬,让小北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杨乐。
“小北,怎么是你?”杨乐也不敢相信在这里竟然会遇到小北,他们已经三年多没见了。
小北看了看此时的杨乐,只见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跟睡袍差不多,脚上一双鞋托,因为脚丫露在外边,所以脚上满是污渍,下身一件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没有变化的是杨乐的那张脸,虽然头发没有光泽,虽然有点憔悴,但还是不失美丽。
小北叹了口气说道:“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摆起了地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北的一个“乐”字让杨乐想起了自己跟小北的过往,这个字是多么的亲切。
杨乐听到小北的话之后,没有说话,她立马把摆放的书的布摊将所有的书包裹起来,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小北看到这,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拉住了。
“乐,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杨乐挣脱了小北的拉扯,一滴泪流了下来,然后抱着包书的包裹跑开了。
小北再次冲到了她的前边将杨乐拦住了。
他看到杨乐泪眼模糊。
看到自己没法走,杨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我很好,我请你吃饭吧”杨乐努力的想让自己笑起来。
“好吧,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我请你吃饭”
随即小北将杨乐手中的包接了过来,他们顺着马路往前走,走过了繁华的大马路之后,他们又拐了几个路口,前边有一家夜市大排档。
“小北,咱们就在这里吃吧”
“行,随你”
随即他们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小北将棉被和包裹放在了地面上。
他拿起菜单点了一个拍黄瓜,还有水煮花生米,要了二十串羊肉串,要了两瓶啤酒。
“乐,你吃什么,你点吧”
杨乐拿起菜单要了一个水煮鱼之后,又要了一瓶白酒。
“咱们喝点白的吧”
“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情,好吧,就陪你喝”
不多会服务员将菜和酒端了上来,小北将酒倒上了。
“小北,能再次见到你很高兴,我敬你”
”好,为再次相逢干杯!”
随即他们俩将小杯子酒喝了下去。
“小北,你怎么会来到西宁,三年不见,你憔悴了很多”
小北听到这也说道:“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摆摊!苏鹏在哪里?”
听到小北提到苏鹏,杨乐明显的是感受到了不舒服。
“别提这个人,你这是到哪里去?”
“我去援藏,去喀山地区任职,途径西宁专车”
“你现在已经是处级干部了吧?”杨乐问道。
小北听到这笑了一声说道:“哪里啊,我现在就是一个科级干部”
“四五年的时候能成为科级干部也是了不起了”
“不谈论这个了,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我在西宁很好啊,很快乐”
小北知道杨乐说的不是真话,自己也没有追问。
“小北,你结婚了吗?”
“还没,我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不说了,喝酒”
随即他和杨乐一起又碰了一杯,喝了下去。
这段话他们吃了两个多小时,小北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不愉快,和杨乐谈起了大学的事情,他们俩将一斤白酒都喝了下去。
“找到住的地方了吗?”杨乐问道。
“暂时还没去找旅馆”小北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的火车”
“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住一晚上吧”
小北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跟你聊聊天”
随即他们两人拿起棉被和包裹再次起身,往胡同里边走,再次拐了两个路口之后,来到一排平房。
杨乐拿起钥匙打开了门,小北看到屋子里堆满了书籍,里面一股书香夹杂女人的香味,屋子里很简单,有一台21存的电视机,上边覆盖了一层灰尘,旁边有一张床,中间放着一面桌子,右边有一个写字桌,上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很旧,自己也认识,这还是杨乐三年前跟自己在一起时就用的电脑。
也就在这时,杨乐脱掉拖鞋,换了一双凉鞋,在杨乐抬脚的那一刻,小北看到杨乐的脚上有好几个伤痕,很明显都是磕碰的伤痕,再看看杨乐的那双凉鞋,已经很是陈旧,小北的心酸更强烈了。
“小北,你坐,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其实此刻的杨乐走路已经晕晕荡荡。
“不用,我包里有矿泉水,喝点矿泉水吧,坐火车一夜很累,我想躺一会”
“行,我给你收拾一下床”
随即杨乐来到床边,将床上的衣物收拾了起来,从一个一柜里拿出一面新床单给小北铺上了。
“你睡会吧,我看会电视”
“你坐吧,我想跟你聊聊天”
“那也好”
随即小北在床上躺了下来,杨乐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北望着天花板然后说道:“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其实杨乐很想将自己的事情对小北说,可是她实在不能给小北说。
“小北,你不要问了好吗?我不想说”
“乐,说吧,在这里你我都没有亲人,我好不容易见到你,说说吧”
听到这杨乐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她叹了一口气之后将自己的事情缓缓地道来。
也就在当年杨乐跟苏鹏逃离了滨海之后,他们坐着火车来到了西部,来到了西宁,那时候的杨乐认为自己的幸福终于到来,能和自己的初恋在一起那是天下最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