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黄宗平悄悄问道:“李部长,这个何松堵和何支书什么关系?”
李部长有点吱吱唔唔:“说是他侄子,其实也不是亲侄子。只是,这个何松堵一直跟着何支书生活,形同亲生儿子一般。”
黄宗平点点头,没有说话。李部长索性把话说开了:“黄排长,只要这个何松堵身体没有毛病,你就把他带到部队。一个人在家连日子也过不成,到部队有吃有喝的,锻炼几年,娶个媳妇成个家,也算是何支书尽到了责任。”
黄宗平笑道:“刘宏伟我必须带走,这是我看好的兵,部队也需要这样的高中生。现在你们要多一个指标,我还要给部队领导汇报,我协调看。”
其实,何松堵当兵,李部长还有个意思没有说。李部长有个女儿,和松堵是同学,两人早就谈上了,一个要娶,一个要嫁,弄的李部长没神下。他本来想给女儿找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小伙子,女儿结婚过门也不受多少罪。这样一来,李部长没办法。他知道何松堵和何支书的关系,也算同意了。他和何支书有约定,今年征兵,一定给松堵弄个名额,把他送到部队锻炼几年,入个党,立个功。当然,能提干转个志愿兵更好。李部长不好意思开口,只能让何支书出面,他在一边敲边鼓,两人一唱一和,把这事儿办了就好。
三斗嘴上说不想当兵,他是怕自己走不成,骨子里很想当兵。昨天回到家,和金格鼓捣这事儿,非要金格去找支书。当娘的架不住儿子的纠缠,天一黑,来到大队部来了。
蛮子从安徽来到前刘庄村,有两点贡献最大。一是极大的丰富了村里人骂人的语言,以前当地人从没有听说的狗日的,驴蹦的,马绛里骂人新词,都是从她嘴里最先生产出来,然后经过肥沃文化土壤的精心培养,在当地迅速流行开来。她围绕人和动物,以及人和动物器官组成的骂人俚语,具有非常鲜明的形象,引人浮想联翩的意境,解恨解气儿的奇异效果,得到村民们的热捧,像今天的网络语言一样迅速窜红并推得到普及。
二是极大的丰富了男人们的业余文化性生活。
金格的到来让男人们的精虫突然活跃起来,像水库久闭的闸门突然开了一条缝。挤满了绵羊的羊圈突然开了一扇门。当这些比喻也显得苍白无力的时候,我们就想象一下今天一些城市的大街小巷,站满了城管和警察,还有许多带着红袖标的老头老太太,不让你停车,不让摆摊,不让乱涂乱画,不让乱丢垃圾,一切都不能做,犹如锁链缠身的时候,有一个胡同却大喇叭喊着对外开放,让人来去自由,为所欲为,那是多么激动人心,让人疯狂。
铁头是最早打金格主意的人,为了金格,铁头和竘妮儿闹了一年离婚。那时候铁头刚当队长,也刚当新郎官。刚当队长的铁头对生产队长这个官儿看的很重,对新郎官这个官不太在乎。
邻居们给刚来村里的金格介绍铁头是队长的时候,金格蜜意的微笑一下,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金格其实是出于礼貌,并不是羡慕这么年轻的铁头就当了队长,铁头却从金格眼里嗅到了催情粉,大脑一下就亢奋起来,**山洪爆发一般猛然暴涨。从那天起,铁头利用队长的权利,尽自己最大努力照顾金格。也给自己创造接近金格的机会。
队长铁头对金格无论多么照顾,总是吃不到吊在眼前的那把青草,这让他很懊恼。更让他懊恼的是,村里的老光棍疤瘌头居然和金格有了那事儿。疤瘌头在生产队里看瓜园,瓜园里种了甜瓜茄子黄瓜葫芦之类的瓜果,队里定期将成熟的瓜果分给社员。疤瘌头看瓜园最大的好处是一般人不敢去偷瓜,平时看到他的面容心里都要吓的一颤,如果在瓜地偷瓜的时候突然看到鬼一样的脸,不吓死也给你留不下多少气儿。
疤瘌头还很讲原则,敢拉下脸子骂前来占便宜偷瓜吃的男人,对于女人偷瓜偷菜的女人更是有绝招,他常光着屁股睡觉,或者故意发癔症一样光着屁股在瓜园转圈,无论是队干部老婆或是一般社员的女人,看到后主动躲开,具有特殊效果。
铁头发现最近瓜园采摘下来的蔬菜瓜果数量明显减少,以前摘一茬黄瓜每人5斤分不完,现在每人2斤还不够。铁头觉得里面有鬼。那天中午,铁头偷偷藏在瓜园旁边的玉米地,蹲了一中午,浑身上下淌汗,差点没捂死在玉米地里。换来的结果让他既兴奋又难过,他看到金格和疤瘌头钻进瓜棚里,哼哼唧唧的叫唤半天后,金格挎着满满一篮子瓜菜回了家。铁头犹如煮好一锅肉,眼睁睁看着一只又脏又臭的野狗拉一泡屎尿进去,既心疼又可惜,还有点难过的沮丧心理。
当天晚上,疤瘌头被送进了大队政治学习班,到黄河滩里挖沙去了,铁棍自己钻进了瓜棚。当然,这些事儿都是铁头搞的暗箱操作,和今天组织人事部门提拔干部一样的运作手段,金格和村里普通百姓并不知情。
三天后的中午,金格挎着篮子来到瓜园,对着瓜棚喊了一声:“疤瘌头,我去弄点菜吃啊。”没等瓜棚回话,金格扭着饭碗一样小巧圆韵的臀部,麻利地走进茄子地,抢劫一样的速度,不大会儿就将篮子装冒了尖。汗浸浸的金格挎着一篮子茄子要走的时候,看到铁头在瓜棚边站着,悠闲的抽着烟,得意看着,很放肆的狞笑。
老金,给你两条路,你或者挎着茄子给我去大队,把你安排到学习班里学习几天,或者,咱俩进瓜棚弄回事儿。”
金格已经很明白眼前的处境,就是狼掉进陷阱,鱼进了网兜,天大的能耐也跑不掉了。她还要用这篮茄子换的钱给男人买四环素,给儿子买奶粉,只好随了铁头。金格道:“兄弟,多大个事儿,不就是叉开腿好受一下吗,你好受我舒服的事儿,来吧。”
弄完事儿,看着金格挎着一篮子茄子走了,铁头很失落,更懊恼。铁头感到后悔,感到和金格干这事儿,跟老婆竘妮干的感觉差不多。“累的驴一样,流一身臭汗。喝凉水一样,尝不出酸甜香臭的味道。就为那最后一哆嗦,还不如买节电池栓条铁丝,或者捏住灯泡线自己电一下过瘾哪。”他心里这样琢磨。他一生气,去大队举报了金格偷生产队茄子的事儿。
何支书以为又有了阶级斗争新动向,派人把金格弄来,来个当面鼓,对面锣的对质。铁头说金格偷生产队的东西,金格骂铁头以权谋私,占老娘们儿的便宜。铁头矢口否认。他感到,这种事儿不摁到床上,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不是西瓜不是桃儿,咬一口缺一角能看得见,这玩意儿就是钻进去也查不出一点痕迹。他忽视了一个重要因素,男人都是苍蝇,腥臭味儿对谁都有吸引力。何况是比他权利更大,为人办事儿很潇洒的何支书。金格对着何支书只是那么轻轻的撩一个眼神,很短很快的电波传了过去,铁头瞪眼看着,愣是没有看到,何支书的态度登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铁头痛骂一顿完事儿,然后把金格收在自己b被窝。
天已经黑了,蛮子走进大队部,满目含春的望着何存财,屋里顿时一股骚性味儿弥漫开来。金格娇生生颤着声儿问道:“支书,俺找你有点事儿?”
何支书哼哼唧唧:“半夜三更的,除了弄一下,还能有啥好事儿比这强。”
“我想看看你的宝贝,揉一揉,亲一亲,好吗?。”金格的嗲声嗲气,让何支书禁不住咽了几下口水,他差点儿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个地方现在不能摸,一摸我二弟会站起来吐你口水。”何支书看着金格露出了多种味道的笑。金格心领神会,走到窗前要拉窗帘,被猛然醒悟的何支书喊住了:“你个骚娘们儿,这是在大队部,人进进去去的,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蛮子一脸的柔情蜜意道:“我以为你想要。唉,怕啥,咱俩啥事儿没干过,全大队的人谁不知道。”
“知道和抓现行是两码事儿,懂吗?别人知道只是流言,可信可不信。我们两个在屋里关着门拉着窗帘,那就是裤裆里抹黄油,有没有这事儿,一千张嘴说不清,这就是斗争的策略问题。唉,和你一个南蛮子说这些也不懂,快点说你找我来干啥。千万不要说是想找我干那事儿,是也不能说。”何支书说完干笑着看金格一眼。
蛮子走近前来,捉住何存财的手轻轻摇摆:“支书,看你说话多好听,一样的话你的嘴一说就不一样,跟唱的豫剧一样好听。我有点儿小事儿要你做主,我们家小三相当兵,你给想想办法。”
何支书说:“你个骚娘们儿净说好听的,没有事儿你不会找我。当兵是好事儿,志愿国家和部队建设,把那个刘宏伟的名额弄掉,让你儿子去。明天让他参加体检行了。”
金格抱着何支书的秃头亲了一口,笑眯眯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