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伟在和何支书说话的空隙,有意无意的瞄过来一眼,发现了梅香与过去有些不同。几梅香仍然还是那样漂亮,只是脸上有一丝不宜觉察的忧伤。也难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肯定有不少心事,谁也摸不清。
何支书说:“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大队丢脸。”
刘宏伟急忙应承:“好的,一定好好干。”
“能提干当个官儿最好,不提干转个志愿兵也行。最次也要入个党回来。不要光屁股跑回家。咱大队这几年有几个兵滑子,连个党都没有入上,支部挑个预备干部都很难。”
梅香说:“宏伟,走时把你的复习资料都带上,到部队没有事的时候复习复习,争取考上军校。”
“我的数学物理都不行。到部队肯定考不上。”刘宏伟这才壮着胆子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也在看他,两股电流有了碰撞,然后各自移开。
梅香:“我松堵哥的数理化挺好,你们俩互相帮忙,一起学习。”
何支书:“看你想的挺好,到部队不一定分到一起,相互之间不定离有多远。”
梅香妈:“你们几个要互相帮着,团结好,千万不要为芝麻绿豆点事儿生气。”
刘宏伟:“不会的,婶,您放心。”
刘宏伟对何支书说:“我一会要去我舅家,我先走了。”
何支书:“那好吧,梅香送送宏伟去吧。”
梅香:“不用了,我一会还要上班去。”
然后她走到刘宏伟身前低声说:“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去。”
刘宏伟几乎是喊着说:“不用送了,都是熟人,不用客气的。”然后给梅香摇摇手,骑上车走了。
好像是事儿赶到一块儿了。回到家,看到王雁在家里坐。刘宏伟打个招呼,转身走开。他现在看到王雁心情很复杂,不知是酸辣苦甜,都是她那个堂妹王青闹的。
看刘宏伟要走,王雁说:“三弟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啥事,嫂子。这么神神秘秘的。不是王青要嫁给我吧。”
王雁说:“还真是王青的事。我叔现在还在我家。她听说你当上兵了,让我和你商量一下,走之前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王青不嫌我没有本事了。不嫌我们家穷了。”
王雁说:“那个死妮子事多。我是她堂姐,你说能骗她吗?兄弟,你是啥样的人,我心里明镜似的。你将来肯定有出息,到时候别忘了你嫂子就行了。”
刘宏伟说:“嫂子,你恶心我干啥,我不是那块料,至多当几年大头兵就回来了。”
王雁说:“那可不行,兄弟,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
刘麦囤说:“妮儿,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妹没有意见,宏伟走之前就把婚事定下来吧。”
王雁看看刘宏伟说:“叔,中,这事儿听你的。”
王雁走后,刘宏伟对大爷说:“这事还是缓缓。王青这个人太势力眼。以前死也看不上我,现在我刚比她强一点,马上180度大转变。有后说不定会怎样?”
刘麦囤说:“女攀高门,这是常事儿。男人有出息,女人才看得上你,没有本事,谁也看不上眼,狗咬拎篮子要饭的。你当兵一走几年,再回来可真是大光棍了。有了出息还好说,没有出息连个媳妇也找不好找。趁现在当兵外出名声好,先定了婚事儿占个窝再说。”
刘宏伟说:“你看着办,以后出了事你别埋怨我。”
刘麦囤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天,王雁带着王青来了,后面还跟着王青的父母。引来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几十口子看热闹,叔叔婶婶哥哥嫂嫂的都过来看。王青倒是挺大方,有说有笑,大爷大娘的叫着,搬凳子拿糖,好像自己家一样随便。刘宏伟几个堂兄弟跟着后面叫嫂子,王雁满口答应,不停的往这帮坏小子手里塞水果糖。定婚仪式很简单,没有用“八八流水席”,只是两家父母和村长村里几个长辈坐到一起吃了一顿饭。王青的父亲不爱说话,她妈的话个顶个,毕竟当过村里妇联主任。
王青的娘说:“我说大哥大嫂。我们三口人这么一来,这俩小孩的事儿就算定了。别看没有换帖待媒人,礼可是到了。这孩子马上去部队了,以后要有本事当官了,可不能来一封信就把俺闺女给蹬了。”
刘麦囤说:“不会的,弟妹。这拐弯都是亲戚,咋能办这种事。宏伟再有本事,都不能说个不字。有俺侄媳妇在吗,还有村长和左邻右舍的。宏伟啥时候都不敢说拉倒这个事,他敢说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看到父亲表了决心,王雁父母都笑开了。担心没有了,酒桌气氛不一样,村里几个人喝高兴了,开始猜枚行令。
他们喝酒,王青去到厨房帮忙切菜炒菜,被王雁了轰出来:“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找他去。”她看刘宏伟在自己的房间里,趁人不注意,扭身钻进屋里。
王青满面红光,羞涩万分。问:“几号走?”
刘宏伟对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好感,不咸不淡的说:“26号。”
“我没法送你了?”王青有点羞怯,
“不用。村里统一送到县里。”
王青说:“按照规矩,我们得走个程序,换帖待媒人。现在来不及了,这些省去了,可你也不能空嘴说空话,这么就算定婚了?”
刘宏伟道:“我给你准备了礼品。我大哥从武汉托人买的一块上海手表,38块钱,开封都买不到。本来是给我,现在成了我的定情物。”说吧,便从衣袋里掏出来,递给了王青。王青买了两套衣服,的确良的,不到200块钱。还有一双皮鞋,一只钢笔和一个红皮朔料的笔记本。定情物交换后,刘宏伟算是把终身大事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