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柳说完站起来,要走,而后又回过头来,对刘宏伟道:“不要被一棵歪脖树,影响一片森林。你现在还在这颗歪脖树前,看不到远出那片森林的美景。我就是帮你拔掉这棵歪脖树,你的眼前暂时一片荒凉,可是,你定睛远眺,那迷人的景象就让你陶醉了。到时候,你会感谢我的,我坚信。”说完,范春柳高扬起那颗垂柳飘洒的头,蹬蹬的走了。把一脸惊恐无奈的刘宏伟扔到那里。
三斗回来了,看刘宏伟身边的红手帕,捡起来闻了闻,陶醉的神情。刘宏伟一把夺过来,鼻涕竟然留在三斗手上,他拿着帕去了卫生间。
吃饭回来的路上,牛生命看到陈小斌和黄宗平聊天散步。“他们在搞交接。我听别人说,陈小斌来到炮一连来是范科长的意思,他在老岳父起家的老连队镀金,以后在就可以一马平川的高升了。”刘宏伟笑笑,没有吭声。他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心里想着,有一种吃了青葡萄的味道。
“怎么样,你的情敌可是我们的领导,虎嘴里夺食,可不是一般的难度,估计比瞪喜马拉雅山容易不了多少。”牛生命调侃。
“以后老子要看他的云蒸霞蔚,阴晴圆缺,可真够咯应人的。”刘宏伟也感到了面前的困难。想着范春柳的婀娜多姿,心里痒痒。看看自己一身新兵服装,看看陈小斌那故排长的范儿,心里有一万个不服,也没有办法。
“这个对手太强大了,你根本不是对手。”牛生命劝导他。“你新兵蛋子一个,跑马裤头还没有洗过,就想泡军官,想吃天鹅肉,不可能的事儿。”
刘宏伟心里塞满悲伤。“自己是个新兵,还得给人家打洗脸水挤牙膏伺候人家排领导,你有啥资格吃人家的醋,和人家比高低论短长,你不够格。”刘宏伟自己宽慰自己,他决定放弃。
从陈小斌来到连队,刘宏伟坚持多疏远,少接触,尽可能不在他面前表现卑微和底下。
陈小斌并不知道这一点。这个从地方高中直接考上军校的学生官,身上有一种傲气,缺少兵的匪气,言谈举止显得稚嫩,,缺少连队干部的霸道蛮横,又刚来排里,老兵骨干们最会欺生。在排里好多事儿,几个班长不听他指挥,只看黄宗平的颜色行事。
大年三十除夕夜,范春柳来到连队。说是看望陈小斌,把陈排长喜欢的走路直蹦高。连队干部和新兵老兵,嘴里流口水,眼里冒清火,眼巴巴的看着这位美女军官,飘飘然然走进一排。没等陈小斌说话,老兵新兵把桌子凳子擦了能照出人影来,茶水端到跟前。范春柳一进门,一排的兵们自动分成两排,黄宗平带头鼓掌,陈小斌也跟着鼓掌。连长指导员先后来到一排,站在了刘宏伟身边。刘宏伟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连长指导员,心里很激动,鼓掌的动静就很大。陈小斌以为是他欢迎自己的对象有诚意,看着他内容丰富的笑。
“我今天是来看看我接的几个兵。”范春柳一笑,一排宿舍如同春天般温暖,新兵们开始喝叫鼓掌。陈小斌楞了一下,马上也跟着鼓起掌来。
范春柳看着刘宏伟:“今年,我受组织委托,到兰封县接兵,任务完成的比较圆满。更重要的是,我们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这种情谊万金难买,终生难忘。希望你们来到部队,来到炮一连,努力参加军事训练,早日在部队建功立业,成为部队建设的有用人才。”
兵们鼓掌的声音更响了。范春柳只是和陈小斌握了一下手,轻声说了一句:“陈排长好。”
陈小斌被领导阅兵一样喊了一句:“首长好。”屋里传来一身嗤嗤的笑声。
范春柳来到刘宏伟面前:“宏伟,我相信你能行,我耐心等待你的好消息。”然后伸出嫩葱一般的小手,握住了刘宏伟的手。摇几下,笑着,不在言语。
屋里顿时凝固了,没有一点声音,兵们出气都是小心翼翼,连长指导员也屏住呼吸。
沉默。
沉寂。
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刘宏伟竟没有说一个字。连长急了,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刘宏伟,说鼻音喝道:“说话。”
刘宏伟急忙立正,字正腔圆的回答:“范军医,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首长的指示精神,努力成才。”然后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放心。”
两人会心一笑,将手松开。范春柳回眸一笑,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