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是夏天,知了在大柳树上歇斯底里的叫,仿佛在为这对青年男女起哄。两个人来到大柳树下,看看这棵风水树,刘宏伟一只手抚着树身,心里不住的祷告:“大柳树啊大柳树,如果范春柳是真心爱我,你就让她先和我说话。”
范春柳似乎看出刘宏伟的心思,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春柳吗?”
刘宏伟心中暗喜,表面上风平浪静:“不知道。你没有告诉我。”
范春柳道:“我出生那年,是在春天,柳树枝上缀满了鹅黄色的嫩芽。我爸还是炮一连的连长哪,正带着连队在大柳树下训练。通信员送来电报,是我母亲让舅舅发来的,告诉我出生了,要我爸起名字。我爸拿着电报,仰头看着大柳树的春色,给我起名字叫春柳。”
“想不到范科长还这么文艺,起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刘宏伟嬉笑。
范春柳很自豪:“当年我爸也是文艺青年,爱写个诗歌散文。我爸常说,自从我们母女随军之后,他的文学细胞都被家里的油盐酱醋冲掉了,泡霉了,让我们姐弟两个哭飞了,肚子里只剩了肠子心肝肚一堆下水。”
刘宏伟看着范春柳胸前不停起伏的凝脂,还有高高隆起的椰子,心里不停的颤抖。范春柳被他看的有点儿局促不安,笑道:“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心有二用?”
刘宏伟赶紧把头低下:“嘿嘿,其实,我在想你爸说的话哪。我也是文艺青年,写了一些小稿。我在心里祈祷老柳爷,将来我结婚成家,要是生个漂亮女儿,就起名叫她夏柳,你说行不行?”
范春柳微笑一下:“我叫春柳,她叫夏柳,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宏伟道:“随别人理解吧,不要把话说白了,说白了就没意思。”
嘴上这么说,盯着她红润润的嘴唇,心里一个念头不听的上供:“我要是亲上一口,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要么给我一巴掌,转身而走;要么会故作拒绝一下,会幸福的享受。”
“你怎么想起来考军校了,不是不想考吗?”范春柳用手捡起一片柳叶,不停的折断,看着刘宏伟,眼里都是期盼。
刘宏伟从虚幻中清醒过来,道:“我以前觉得自己数理化不好,不敢考。今年春节,干部股苏股长和其他领导鼓励我考一次,试一试,大不了考不上,以后也不后悔。”
“是啊,你就大胆试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考不上。我给你买来了一些复习资料,多做一下练习题,多背一些公式,说不定就懵上了。”范春柳给刘宏伟鼓劲打气。
“唉,难啊。我在高中读的文科,数理化三门课几户是从新学新课。要我在五个月的时间里学完三门课程,难于上青天。卧铺先把丑话说前面,你不要对我报什么幻想,我肯定考不上。”刘宏伟愁容满面,长吁短叹。
范春柳脸色有点儿愁云:“前天,陈小斌和我说你要考军校,我还不信。今天早上才听你们团长我段叔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有信心的吗?”
“着急上火,记不住。前面看会了,后面转身就忘。苗子班的人在跑步往前赶,我像个蜗牛一样,在后面一点一点往前爬。我肯定考不上了,我越来越心虚,越来越没有信心。”刘宏伟像犯错误的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低着头,用脚不听的搓揉地上一根柳枝,浑身上下局促不安。
范春柳拉拉刘宏伟的军装袖管,看着他的双眸,低声央告般的语气:“宏伟,你这时怎么了,刚才你还是信心满满的,是不是我来了,给你压力了。你不该这样,拿出你去年打炮的英雄气概来,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幸福,你放手一搏就行。只要你用心了,努力了,成不成功的结果并不重要。”
“可是,我真的是没有一点信心。数理化那些鬼符一样的公式,我看的头晕眼花,他们胡钻乱穿,就是不进我的脑子里。”刘宏伟很沮丧。
“不要胆怯,不要退缩。有姐姐在,你会成功的。”范春柳用手拍拍刘宏伟的手臂,不住的安慰。刘宏伟看看范春柳,眼里满是温柔,还有一些只有刘宏伟才能读得懂的东西,电流一样不住的传送过来,让刘宏伟浑身猛的一哆嗦,头脑里豁然一亮。
“是啊,我这个时候埋怨自责,懊悔退缩,怎么都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不为别人,为了眼前的大春柳,为了未来的小夏柳。”
范春柳一把抱住刘宏伟的右臂,几户依偎在他的怀里。范春柳身上散发的少女的芳香,瞬间充满刘宏伟的大脑心脏,迅速转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气球充气一般,差点把人撑破。刘宏伟挺挺胸脯,对范春柳说:“你放心,姐姐,我把命拼了,也要考上军校。”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不会看错你的。”范春柳呢喃道。她在刘宏伟脸颊上,快速轻捷的亲吻一口,刘宏伟把她抱紧了。
旁边几个兵走过,指指点点的看着一对男女。刘宏伟道:“我们回去吧。今天中午去朱铁军家里吃饭去。”
送走范春柳,刘宏伟浑身轻松,抓紧时间回课堂看书,感到有了异样的感觉。心灵开窍了,脑瓜好用了,各种公式分子式,一看就会,语文课文政治试题,读一遍烙在脑海里。一天时间,居然把数理化三门功课背个滚瓜烂熟。
“难道范春柳真是具有魔力的仙女下凡,她一来,我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刘宏伟心里不停的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