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站在木桶旁,想等她们两人出去后好宽衣洗澡,谁知道两人走到谢玄身旁,伸手就解谢玄的衣物,谢玄大惊,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姑娘伸手解衣:“你们干什么!”婷婷咯咯一笑,凝香说:“给公子宽衣洗澡啊。”谢玄忙说:“赶紧出去,我自己会洗澡。”婷婷和凝香相视一笑:“是,公子。”行了一礼,转身轻笑的走了。谢玄见两个丫鬟走了,听到他们脚步似乎在收拾房屋,这才走到屏风后面,除了衣服,开始洗澡。
躺在盆里,浑身一阵舒服,洗澡水中似乎也有什么香味,闻得人清爽无比。突然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进来,原来是凝香,谢玄吓了一跳,尽力想遮住要害部位:“你来干什么?”凝香笑着把谢玄的旧衣服收拾起来:“公子要换的衣服放在木架上,一会换上就好了。”转身又出去了,谢玄经这么一下,也没有多大心思好好享受。匆匆洗完,换上衣服。这身衣服也是素色,好像是上等棉布,做工考究,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他的身材大小,衣服做的竟然不大不小。旁边也有一个尺长寸宽的白绫,比起谢玄先前从白布上撕的孝布不知好上多少。谢玄看着这块白布,扎上,从小门走到房屋。
等谢玄走出来,凝香走到谢玄面前,跪在地上,说:“少爷,我们都是老爷亲自挑选伺候少爷的,奴婢们以后主要负责少爷的日常生活,少爷刚刚回府,如果有什么不懂不清楚的事情,尽管来问我们。今天少爷累了,早早休息,晚上让阿蛮睡在隔房,以后我和婷婷会换着睡在隔房,如果少爷起夜喝茶,或者其他什么事尽管叫我们就是了。”
谢玄因为生疏,虽然想早早见到所谓的亲生父亲,可是确实天色已晚,可奈何。他等丫鬟们都睡下,吹灭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忻州只是小县,人口也少,最大的酒楼只不过是两层高的,比起汴梁来说差的太远了,今天一路走来,看见两层高的楼房鳞次栉比,偶尔还有四五层高的酒楼。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汴梁又是京城,无论是辽兵还是西夏兵,怎么也不会打到这里,比起边塞和距离边塞不远的忻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从母亲死后,谢玄就再也提不起贪玩的念头,话也少了许多,把事情更多的放在心里思量。李施,自己的生身父亲,十几年来,对自己不管不问,现在是为了什么?自己是认他还是臭骂他一顿然后翩然离去。离开后回到忻州,自己怎样谋生。千头万绪,谢玄也不知道该怎样判断。索性也不多想了,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天,谢玄早早起来,等着这个生身父亲召见自己,却直到中午也没有任何消息,凝香那三个丫鬟都是各忙各的,偶尔来问他一下,平平静静既不生疏也不熟络,倒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谢玄心中早已打算好了随遇而安,再说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主人,索性不管她们,在这个院子里到处走走,四处打量起来。
院子从前门进来,左右两边都是两间房子,右边是丫鬟住的房子和一间空置的房屋,空房前有一个石几和几个石凳,左边两间是厨房和柴房,院门侧边有一小片地,院门正对的是三间屋子,自己的住房在最右边,中间是大门和晚上丫鬟睡的隔房,左边是一个房间,看样子应该是间书房,他随步走了进去,房子里有一个书桌和一些书架,桌上摆的有上好的宣纸和松香石墨。还有一个玉镇纸。谢玄走到书桌前,信手研磨了一会儿,拿起狼毫,沉吟一会,随手写下:春睡起,积雪满雁山。万里长城横缟带,六街灯火已阑珊。人立玉楼间。
写完,谢玄端详了一会,把纸握在手心,揉成一团,扔在纸篓里。抬眼看到书架上也有不少书,他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本,书面上小楷写着《洛阳伽蓝记》。再拿下一本,上面写着《楚辞》。谢玄大喜,仔细翻阅书架,居然找到了《世说新语》,《山海经》,《搜神记》等等,还有今人的一些手稿注释。
宋朝之前学塾里只是学习些四书五经,尤其是穷人,就只能熟背四书五经中的每一句话,而诗词的创作,除了学塾的老师教授平仄对仗,韵脚词牌之外,主要靠诗词者自己本身的功底和悟性。真正一些书籍,和一些名家对书籍的注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的到的。而书籍的收集只掌握在少数人,官宦士族和富贵家族之中,书籍都是有专门的卖书人手抄而成,或者是朋友之间借阅手抄。
谢玄之前在忻州,只能接触到坊间和学塾的四书五经,所以谢玄见到这么多抄本,欣喜若狂。当下拿了一本书,就坐在书桌前读了起来。甚至吃饭也叫凝香端进书房吃的。期间阿蛮也端茶倒水,谢玄却没注意,阿蛮进来后,趁他不注意,将他揉掉的宣纸藏到了自己的袖中。
几天过去了,李施也并没有叫人来传谢玄,谢玄问过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大人这几日比较忙,请少爷等等,大人一有空闲,就会和少爷见面。谢玄索性就把见面放到脑后,反正有人请自己免费观看藏书,也不用做工,有吃有住,有三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这样的好事,这辈子也不知道会有几回,说不定这个便宜父亲哪一天又把自己赶出家门,得赶紧抓紧机会多看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