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登上城楼,李玄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排着毛毡帐篷,足有数里。一队辽兵正在城墙外叫骂。李玄在梦中早已见过多少次辽人,虽然这次相见,都是些身着甲胄的辽兵,但依稀之间,仍有忻州城外辽人的影子,不由得暗中握紧拳头。
田钦祚说:“他们到了几日了?”保州观察使刘彦含说:“辽兵在保州境外集结之时,微臣就报与官家,他们也只比田大人早来三日。”信安军都指挥使李汉琼说:“他们抵达满城,与我军交过几次手,各有胜负。”
田钦祚说:“对城下那些辽兵喊话,明日开战。”李汉琼领命下城,田钦祚看到一边的李玄,心中好笑,走到李玄跟前问:“怎么样?害怕吗?”
李玄正在看着下面,满心恨意,听田钦祚问他,忙说:“不怕。”田钦祚只当他是大言,正要下去,却听见李玄问:“他们怎么是这样的服饰?”
“哦?那应该是什么样的服饰?”田钦祚问。李玄说:“契丹人不都是狐裘毡帽,满身兽皮吗?”田钦祚闻言哈哈大笑:“那是他们平时的穿着,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然要满身甲胄。”说完,摇摇头下城去了。
夜里,田钦祚在中军帐中察看着保州地域图,李玄站在他身边。忽然田钦祚叹了一口气,李玄问道:“大人叹什么气?”田钦祚看了他一眼,对他说:“我来之前,官家给了我一幅八阵图,吩咐我对敌之时,依阵而摆,你且看看。”
田钦祚将御赐的八阵图摊在桌上,李玄走上前去。黄帛之上有一幅图画,旁边几行字,为首三字写的是八阵图。李玄仔细看去,这八阵图是把兵士分为八个方阵,前是步兵,后是骑兵,若有弓弩,排在最后,八阵之间各自相距百步。
田钦祚等李玄看了一会,问:“你觉得如何?”李玄笑着对田钦祚说:“看来官家仍是想御驾亲征,只是让田大人来应个名而已。”田钦祚微微点头,李玄说:“小侄今日在城上望去,辽军兵员密集,若是明日对战也是如此,这八阵之间相距太远,难以相援,只怕我们会被一一击破。”
田钦祚悠悠的说:“你倒是有几分见识,只不过皇命难违。”李玄问:“在田大人心中,是皇命重要还是保州重要。”田钦祚看了一眼李玄,问:“你的意思呢?”李玄坚定的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田钦祚看着李玄,点点头,过了一会,又望着李玄背影,摇了摇头。
辽军大营中,韩匡嗣在首,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在下:“宋军援兵足有五万,明日邀战,两位大王要与我同心协力,共破敌军。”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大声应诺,帐下众将也轰然应诺。
众人都起身的时候,耶律恒德单膝跪在地上,却不起来。韩匡嗣有点奇怪,看了耶律休哥一眼。耶律休哥问:“恒德,你怎么了?”耶律恒德说:“父亲,孩儿有一事禀报。”休哥说:“你说。”
耶律恒德说:“我军刚离开幽州,其姝公主便跟着到了,现在在我营帐,明日大战,公主该怎么办?”耶律休哥听了,目瞪口呆,忽然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
耶律斜轸和韩匡嗣却不着急,甚至哈哈大笑起来,韩匡嗣说:“这有什么,明日大战,便让公主呆在我的身边。”耶律恒德松了一口气,忙说:“谢谢大帅。”
耶律其姝等到耶律恒德回来,听说宋军援兵到达,明日将有大战,欢喜雀跃,也小手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