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其姝呆在后方,初时兴趣盎然,满脸雀跃。可听着前面一声声惨叫传来,看着双方战士一个个满身鲜血,面目狰狞的倒了下去,慢慢的也没有那么高的兴致,只觉得这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战场。身边的侍女小宛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低着头不敢再看。
忽然一支宋人部队突至前面,看见辽军主帅近在眼前,前面一人弯弓射箭,箭矢带着风声,从耶律其姝面前飞过,直奔燕王韩匡嗣。
这支箭矢射中韩匡嗣身边的一个亲卫,那亲卫耶律其姝认得,以前同他闲聊,得知他的父亲也战死在杀场上,有一母亲改嫁,现在有一个弟弟妹妹。
利箭从那亲卫脖子穿过,鲜血如泉水一样汩汩涌出,小宛看到之后,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耶律其姝用手掩着口,硬生生的压着想叫的**。那亲卫看见其姝公主,努力的笑着,想说些什么,只是喉间涌血,说不出话来,转身过来,倒地身亡。
耶律其姝听着惨叫连连,望着前方,忽然感到非常害怕,眼眶溢出泪来。
李玄站在田钦祚身旁,看着前方两军厮杀,如火如荼,心中恨意生起,双拳紧握,关节泛青。田钦祚不经意间看到李玄紧握的双拳,问道:“怎么,害怕了?”李玄竟微微一笑,说:“不怕。”田钦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一战,双方战至傍晚,胜负难分。辽军忽然吹响号角,且战且退。田钦祚也对身边的人说:“鸣金收兵。”一声声钲声响起。宋兵也不追赶,渐渐退了回来。
小宛早已吐得不成人形,回去休息了。其姝公主望着眼前战场狼藉,一声声呻吟哀号声传入耳朵,一个个残兵伤兵被抬了下去,不觉怔怔发呆。
忽然他看见前面有一尸体,头颅被砍的血肉模糊,辨不出来是谁,只是衣襟敞开,从衣服里露出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织的蚱蜢来。其姝公主缓缓走上前去,将草编蚱蜢拿在手中。
李玄也望着身边伤残的宋国将士,心中愤恨。他快步冲进中军帐中,田钦祚正和郭进、李汉琼、崔涵商量军情,见李玄冲了进来,便问:“哦,是参谋来了,有什么事?”
李玄抱拳说:“大人,在下认为,兵者,诡道也。若是以硬敌硬。敌伤一千,自损八百。要兵法何用?”田钦祚说:“攻城守城之战,并非遭遇之战,难有天时,亦无地理,大多都是以硬碰硬。兵法,只是战阵上的随机应变而已。”李玄问:“那敢问今日战果如何?”田钦祚说:“我方损失两万。”李玄又接着问:“那辽军呢?”田钦祚不答,李汉琼说:“破敌八千。”
李玄望了望帐中四人,低头说:“属下有一计策,不知可用否。”田钦祚说:“你且说来听听。”李玄便详细的对四人说了一番。田钦祚说:“此事极有凶险,也恐难成功,派谁去呢?”李玄说:“自然是属下去。”田钦祚微一皱眉:“你竟有如此胆量?”李玄说:“属下请往。”田钦祚犹豫了许久,说:“好!若事成之后,记你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