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此心,也不枉是我刘氏子孙,咱们可是高祖皇帝的嫡亲子孙,任何时候都不要堕了祖宗的威名”,刘璋大义凛然地道,却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这些话也就鼓舞鼓舞士气,随口说说而已,心下却道,“这也未免急切了些吧,不过大儿子太不中用,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这小子靠谱些。”
“对了,这么半天了,循儿怎么还不来啊”,刘璋有些焦躁道,“来人,去看一下,这家伙搞些什么名堂?”
“大人,不好了,大公子在花园凉亭中练拳,不知为何,凉亭突然坍塌,把大公子压在下面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中,正是派去请大公子刘循的仆人。
“这个逆子,怎么老是倒行逆施,走,咱们都去花园中看一下,这个小畜生到底搞什么名堂?”刘璋的正妻因为生刘循难产而死,给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加上这个儿子一向倒行逆施,所以才有废嫡立幼的想法。
当下刘璋恼怒地一拂衣袖,率先走出了议事大厅,一班文武官员紧随在他的后面,刘阐一系的官员都一付兴灾乐祸的表情。
黄权和王累都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大公子竟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枉自己还大力为他说好话。
“小畜生,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刘璋看着灰头土脸,正从一堆烂瓦柱子中爬出的刘循,一脸铁青的训斥道,“你平日里斗鸡走狗,寻花问柳,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弄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看来不废了你的嫡长子之位,是不行的了。”
“回父亲大人的话,孩儿平时谨记父亲大人的教导,早就痛改前非,不再干那些荒唐的事儿了。今天正在凉亭中练拳,哪知一时失手,拳风所及,竟把凉亭打塌”,刘循一抹脸上的灰尘,垂手答道,“据孩儿的观察,汉中张鲁狼子野心,近日恐怕会犯我益州。孩儿担心来日会有一场大战,正在勤练武艺,谁想会有这一场事儿,都是孩儿考虑不周的原因,请父亲大人责罚”。
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黄权和王累不住暗中点头,“谁说大公子只知吃喝玩乐,光听这一席话,大公子可是个上进之人哪。主公要再提起废长立幼之事,我当极力劝阻才是。”
颜严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敢问大公子,公子说张鲁近日会来犯境,可有依据?还是凭自己的臆测?”
刘循双目精光闪动,以不可置疑的语气道:“张鲁近日必会犯境,我军如不早做准备,必然会吃败仗。如果刘循所料有误,愿受军法惩处。”
开玩笑,自己前世熟读三国,张鲁暂时依附刘璋。刘璋嫌张鲁不恭顺,杀张鲁母弟,张鲁率兵来犯,大败刘璋军队,这是史书上记载了的,屈指算来,正是这个时间。
从刘循遭雷击那一刻起,这个刘循的灵魂,早就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了。
这是个来自后世的生物学家,本名叫刘邦,和建立汉朝那个家伙一个名字。刘邦在一次实验中中了生物病毒,无意中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大哥,这怕是你的臆测吧,你就确定张鲁一定会来进犯?我看你是怕弄坍了凉亭,唯恐被父亲责罚,故意编这番谎话来诳骗大家吧。你可知道,谎报军情,动摇人心,是什么罪责吗?”刘阐一脸的不信,这个一向不求上进的大哥,平时走起路来一跛一拐,满嘴胡话就跟他那条腿一样不靠谱。
“二弟,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哥,还是你心存私心,有什么想法不成?张将军,你认为张鲁近日会不会犯境?”前半句是对刘阐说的,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谋夺自己的嫡长子之位,刘循不是不知,后半句话却是对张任说的。
张任是蜀中名将,三国演义中杀得诸葛亮丢盔弃甲,射死刘备军师庞统,更兼忠义无二,誓死不降,是刘璋手下难得的人才。
“我看大公子的分析,极有道理。主公,张鲁虎狼之辈,我们不可不防,免得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张任一直没有开口,他素知刘璋有废嫡之意,这个刘家大公子一向声名狼藉,他对这人也没多少好感。
为了益州的基业,他倒真希望刘璋废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可是,今天刘循的一番话,让张任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细细想来,近日张鲁还真有犯境的迹象,不过张任未掌握益州军政大权,无法往深处分析。
“这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说的话啊,看来,这位刘家大公子是良贾深藏若虚啊。像这般料敌机先,是名将的素质啊。”
“末将也认为,大公子言之有理,主公实应早做准备,来日真有可能有一场恶战”,一位膀大腰圆,剑眉星目的将领道。这是刘璋手下另一位将领泠苞,他素来忠于刘璋,没卷入嫡庶之争。泠苞纯粹是从军事的角度出发,赞成刘循的观点,反正就算是一场虚惊,也没有坏事。
“主公不要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这些倒坍的柱子,有些是焦糊的,那是火烧之象,可不是练拳打坍的迹象啊”,老奸巨滑的赵韪,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立即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他一向支持刘阐,刘璋这个二儿子看似孔武有力,其实不过是个莽夫,很容易为赵韪操纵。
刘璋俯下身,察看那些坍塌的柱子,果不其然,有些柱子断裂处有烧焦的印痕,他这一气非同小可。
“小畜生,你还有何话说?”刘璋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