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刘循,领旨,谢恩”,刘循的话很简短,但铿锵有力,磕头之后旋即起身。
“此子坚毅果断,鹰视狼顾,果然不是寻常少年”,使者暗叹道。他一路行来,进入蜀中后,听到的全是赞叹刘循的声音。心中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本人,还未交谈,先有几分信了。
“刘益州,恭喜,恭喜,这么年轻就任州牧之位的,放眼我朝,也就只有阁下一人而已”,贾诩拱了拱手,恭维道,“董太师很欣赏州牧大才,极力在皇上面前保举大人。皇甫嵩那老贼,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若非太师一力保举,这一纸任命,可没有那么顺利啊。”
“多谢太师美言,刘循铭感五内”,刘循道,暗骂,“皇甫嵩为人正直,世所共知。董卓奸诈如狐,莫非以为我不知道。”
表面上嘻嘻哈哈,神色如常。
“这一路上行来,赞美刘益州的话不绝于耳,想不到刘益州年纪轻轻,却是深得民心”,贾诩道,“听说左慈仙师也收了你为徒,可有此事?”
一面说,一面观察刘循的反应。
“蒙益州士民拥戴,左慈仙师错爱,实是愧不敢当”,刘循谦逊道,“文和兄有国士之才,与文和兄比起来,刘循这点本事,不算什么,让文和兄见笑了。”
刘循言语表面上谦逊,却是自吹自赞,抬出左慈,并且称为神仙,更是自高身份。
贾诩素来狡猾,这时未得到重用,才能还不大为世人所知,听了刘循的口气,暗想:“此子好大的口气,你那些神仙之说,愚弄一下无知的世人还可以,竟然想蒙我。”
不过刘循一句“文和兄有国士之才”让贾诩吃惊不已,他一向自负才高,却无法得到他人的重用,心中不免郁闷不乐。
“刘循这话到底是真知我的才能呢,还是客套话呢?听说这小子竟然能预知张鲁会犯益州,不知是真是假,我且试他一试”,贾诩暗道。
“刘益州说笑了,想我贾诩,一介书生而已,岂有州牧说的这般厉害?”打了个哈哈,贾诩试探道,“听说州牧曾经预言张鲁会进攻益州,可有此事?”
“不错,刘循何幸,蒙左慈仙师授以仙术,上下三百年间大人物的休咎未来,都略知一二?”
“好大的口气?”贾诩暗道,“敢问州牧大人,可否算一下贾某的未来?”
“贾兄大才,一生却命运坎坷,屡换主人,却难以得到信任。眼下便有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等贾兄决断”,刘循正色道,这贾诩日后是曹操手下五大谋士之一,本领非凡,人称“毒士”,才能不在郭嘉之下。他打定主意,定要想办法让贾诩来归。
“哦,州牧到是说说,我贾诩的大难从何而来?”
“董卓为人,残暴不仁,虽挟天子,却不能令诸侯,实是无能之极。此人不以仁义待人,即使是亲厚之人,也想反他。据我的观察,不出半年,必然死于手下人之手,到时,天下必将大乱”,刘循言之凿凿,听得贾诩将信将疑。
“董太师天下英雄,凉州兵精,世所共知,州牧这话,有些过了吧?就拿这次来说,如果不是董太师力排众议,朝廷又岂会任命使君为州牧?”
“以董卓的愚蠢,岂会有这想法?这事多半是李儒出的主意,此人虽然有点鬼主意,不过跟错了人,多半不得好死。”刘循哂道,益州离洛阳较远,董卓要想来攻,必然借道他人的地盘,哪有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算起来,这会儿离吕布杀死董卓,时间也不远了。
“这小子,竟然如同亲见一般,董卓叫我来安抚他,如此看来,倒是小看了此人”,贾诩暗惊。
“州牧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董太师岂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贾诩矢口否认。
“文和兄,董卓残暴之徒,非可托之人。刘循愿意与兄结拜为兄弟,共图大业,如何?”刘循诚恳地道。
“董太师让我为天子特使,贾诩不忍背弃,谢谢州牧的好意”,贾诩沉思良久,坚决地说。
“文和兄高义,小弟佩服之极。这里与文和兄打个赌,如果董卓兵败,李傕、郭汜相争之时,文和兄即来投奔小弟,如何?到时,小弟恭候文和兄大驾光临”,刘循道。
“好,一言为定”,贾诩对刘循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贾兄信人,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刘循哈哈大笑,“来人,设宴,为贾兄接风。”
“且慢,贾叔叔,这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咱们可不要上当”,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
“此人好大胆,竟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刘循心头有些微怒,若非贾诩在旁,当场就要发作。
一抬头,却见这话是贾诩的跟班发出的。这个人一身儒生打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相貌很是英俊。
“一个小小的跟班,竟敢如此放肆!”刘循定神细看一下,一惊非小,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