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笑了笑,拿起文牒看着,文牒的内容很简单,每卷只有廖廖几十个字,有的说当地有人发现铁英和高锡,并无具体指向;有的说有铁英,并未发现高锡;有的则说有高锡,没有铁英。其中有一份文牒来自东平郡,说松溪里的湛卢山上发现铁英和高锡,铁英有具体出处,高锡却没有具体地点。
半个时辰后,范蠡看完了所有文牒,他准备把文牒带到李远家,给欧冶子定夺,于是,悄悄地从文种家溜了出来,刚走到门口,文种便大声说道:“上将军,怎么悄无声息地偷跑了,太没礼貌了吧?”
范蠡回头幽默地一笑说:“你不是说你我之间不用虚礼吗?”
文种被范蠡忽悠了一下,无奈何地摇摇头,挥手示意范蠡快点走,范蠡窃笑着离开,坐上马车,向李远家赶去。
范蠡把文牒交给欧冶子看,欧冶子用右手把文牒摊开放在桌子,慢慢看起来,一共十二份竹简,很快就看完了,欧冶子把其中五份文牒另放在一边,对范蠡说:“上将军,只有其中五份文牒中既有铁英又有高锡,我们只能选择这五个州郡中的一个。”
“依欧冶师傅之见,选择哪个州郡为好?”
“最好能叫这五个州郡都把铁英和高锡的矿样送来,让我仔细观察,才好定夺。”
“这好办,我叫文大夫传令下去办。”
“只是累了那些来回跑的衙役差人了。”
“这是他们的职责,累是应该的。”
“好,有劳上将军再跑一趟。”
范蠡又坐上马车,来到文种这里,把欧冶子的想法告诉文种,文种开始起草五份文牒,写好之后,分别交给五个侍卫,叫他们立即把文牒送到各州郡去,交待各州郡官员务必在一个月内把矿样送到文种家中。
各州郡的矿样陆陆续续送到文种家里,文种派人去叫范蠡,范蠡来到文种家里,把矿样带回去给欧冶子检验,欧冶子认真看了矿样之后说:“五个州郡的矿样为湛卢山和平顶山的最好,肯定能铸造出绝世好剑,二者要选其一,由上将军定夺。”
“这事容我和大王商讨再说,反正欧冶师傅的伤还没痊愈,有的是时间。”
范蠡来到马厩参见勾践,把情况详细告之,问他应该选哪个地点铸剑。
“范爱卿以为如何?”勾践的声音细细的,微微有些沙哑,像丝竹之声。
“平顶山位于吴越边境,容易被吴兵发现,它唯一好处是离都城近,好及时互通消息。”
“难道我们要怕吴兵不成?”一提起吴兵,勾践心里总充满愤懑和蔑视。
“我们现在还是吴国的臣属国,要看吴王的脸色行事,凡事小心为上,不要让伍子婿这只老狐狸抓住把柄,恐怕会出乱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范蠡摆出一副苦口婆心忧国忧民的表情。
“那只能选择湛卢山了?”
“我的意见是这样。湛卢山深处越国腹地,很难被吴兵发觉,即使被吴兵发觉,吴兵也很难长途奔袭,安全上有保障,而且,东平郡郡守郭璞清正廉洁勤恳王事,那里民风淳朴,人民善良,土地肥沃,粮食丰产,少了后顾之忧,唯一不便的就是离都城太远,交通不方便,有事时便鞭长莫及。”
“好,就依范爱卿的,此事非同小可,范爱卿一定要计划周详。”
“微臣遵命!”
范蠡挺高兴的,越王虽然很有个性和见地,但在关键时刻总是倚重范蠡和文种,肯听他们的意见,不会像别的君王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听不进良臣的忠言,每每导致君死国亡,正因此,范蠡和文种才会对越王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