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花戏谑道:“你本事儿大,能不能把和你睡过觉的男人裤裆里的玩意儿割下来,煮一大锅,给你家查、陈老三吃,看他痨病鬼一样。”
二歪和琉璃平时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早上跟他爹去了邻村亲戚家帮忙盖房,几天不能回家。琉璃后来琢磨这件事儿蹊跷之处说:“这就是天意。如果二歪在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几个人决不会捉奸,故意干出让自己兄弟丢人现眼的事儿来,也就没有后来那些麻烦了。”
何支书爬到金格身上,木床开始响起木榫摩擦的声音,节奏逐步加快,像是推着装满货物的独轮车,走的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急。金格已经由低到高,开始“哦,哦,哦”的呻吟,欢快享受的气息,可又不敢放纵,如喉咙里塞了一块馒头一样,咽不下,吐不出,叫出的声音却更有磁性和诱惑力。何存财拉车爬坡一样喘着粗气,快节奏的捣着肉蒜。每一次冲撞都是倾尽全身力气,震的木床痛苦的呻吟,土墙在紧张的颤抖,草屋上的土星子草沫不停掉落在琉璃的脖子里。
“尻你娘的何秃子,跟叫驴一样,也不怕把自己的家伙弄折了。”琉璃低声骂着。
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一会儿我照他二弟上来几棍,让他变成骡子太监,以后再也干不成事儿。”这样一想,心底便生出几分雪耻后的快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十六岁的琉璃稚气未脱,恰到好处的眉眼鼻嘴,不高不低的个头,浑身上下透着机灵和狡黠。他是村里有名的孬二蛋,从来没有消停过。孬二蛋是当地人对调皮捣蛋男孩子的昵称。说是昵称,因为这样称呼不全是贬义词,也有对聪明孩子爱称的褒义。
琉璃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在村里游逛,该在学校读书才对。其实,琉璃半年前才从学校退学回家。
说起琉璃上学,是一个马尾巴系豆腐提不起来的事儿。上学10年,才读到初中一年级。和他同年上学的孩子早已经上了高中,准备参加高考了。琉璃从一年级开始留级,经历了八年抗战才算拿到高小文凭,在初中又原地踏步。为这事儿琉璃没少挨曹宏志的骂,最后老曹心烦,索性撒手不管小曹了。
老妈肖春花也是左比右看的反复唠叨,讲了许多书中有美女,读书能当官的大道理,最后看看没有什么效果也懒得唠叨了。看着琉璃学习那么费劲,班主任朱老师急的如老婆跟人跑了一样,提起琉璃胖五官变形,双手颤抖,话语里面点满了逗号和省略号。琉璃倒是波澜不惊,任凭老师气的上吊撞墙,他依然吃的香,睡的安,时不时还摸摸班长黄爱叶的马尾辫,惹的那个漂亮妮儿抽羊角风一样追着打他。
今年开学后,琉璃和二歪到仪封园艺场果园捡苹果去了,连续旷课一周。朱老师趁他不在进行了家访,在曹宏志面前说了他一堆坏话。对琉璃来说,老师上门告状也不是一次两次,已经习惯了,爱咋说咋说。关键是大爷那句话比较狠。
老师走后,曹宏志一脸的慈祥温和:“傻儿子,这个学你别上了,你学到的东西不值两个窝窝头钱,叫银龙当老师教你吧。”
银龙是他弟弟,比他小好几岁,以前跟在琉璃屁股后面,整天滴溜着两筒浆糊一样的浓鼻涕,穿着一件琉璃淘汰下来的黑棉布小棉袄,袖子上面抹的一层污垢,如和田玉籽料上面的皮子一样,厚厚的一块,颜色乌黑,泛着贼亮的光。这家伙学习就是好,门门功课都优秀,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银龙一直是琉璃的狗腿子,吆五喝六,常因为不听话挨揍。现在他来当老师,真让琉璃臊的慌。这句话沉重打击了琉璃的嚣张气焰,回到村里的琉璃和一直在家没有读书的二歪、铁棍、为民黏在一起,形影不离内心本来就剩不多的脏气儿瞬间泄完,当天扛着书包板凳回了家。
几个人年龄差不多,都是爬高上梯折腾事儿的年龄。琉璃现在就是看啥都不顺眼,和人一说话就抬杠,做事儿特别扭。不要说人,看到路边的狗都要瞪几眼,叫骂几声。
曹宏志说他们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一对坏水凑一起结不出什么好果子。肖春花撇着嘴讥笑:“你们几个母狗支窝子一样天天厮混在一起,不弄出几件母猪上树,骡子下崽的荒唐事儿,就不会醒头。”
金格一声叹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些孩子就这样了。只要能给二歪找个媳妇成个家,我算对得起陈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