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开始。事主家把一锅热气腾腾窝窝头端了过来。锅是村里办红白喜事公用的大铁锅,装水能装12担,用它煺猪,三百斤的猪扔进去刚露个头。这一锅蒸了足有20个窝窝头,日常用的馍筐装不玩。何存财走到大铁锅前,伸直右手抠住一个窝窝头,然后一个压一个的顺着胳膊摞上来,一直脸顶住算把一锅窝窝头摞完。何存财下面用手抠着,上面用脸压着,吃一个左手取一个,眼看着窝窝头一个接一个进了何存财的肚子。
事主问:“怎么样啊?”
何存财说:“差不多了。”
事主道:“要是没吃饱再吃点儿。”
何存财说那再饶几个吧。他到大铁锅里又拿了5个窝窝头,一会儿进了肚子。
事主问:“还能不能吃点。”
存财说你和的面只能做两锅馍,让我吃完了。把你们家蒸的红薯给我拿点吃吧。
有人用馍筐端了一筐煮熟的红薯,何存财连皮也不剥一块接一块塞进肚里。何存财放开肚皮一吃,全村的人傻了眼,活也不干了,都过来看热闹。何存财吃完了一筐红薯,又喝了两碗面汤打着饱嗝回家睡觉去了。午饭不够吃,事主又和面重新做。后来,村里谁家有事,绝不敢和何存财打赌吃饭。
土改那年何萝头死了,光棍一人的何存财被照顾成了合作社的饲养员。喂马喂牛在村里是个好差事儿,农民对牛对马很照应,宁愿自己不吃或少吃,也把省下的粮食给牲口吃,图得就是农忙的时候牲口能个顶个的干活儿。社里喂七八头牛,五六头驴和骡马,一头牲口一年有几百斤饲料,一年好几千斤粮食,加上红薯芋头之类的副食贴补,何存财不愁吃不饱。
饱暖思淫欲,20岁的小伙子正是该结婚成家的的年龄,和他同龄的人小孩子满地跑了,他还是光棍一人。也该他出事,社长赵汉庭每天大清早或者晚饭到牛屋去转转,看到何存财在打扫卫生喂牛喂驴,圈里圈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很放心的回家睡觉。
晚上去的时候,何存财总会弄点好吃的东西讨好领导,炸麻雀烤兔子烧青蛙,有一天还挖出一只獾煮着吃。獾肉好不好吃倒没人在乎,獾油可是宝贝,对烫伤烧香有奇效。那天赵汉庭吃了几只炸麻雀,这是何存财刚从麦秸垛里抓出来炸的,喝了二两地瓜烧摇摇晃晃回了家。麻雀滋阴壮阳,正当壮年的赵汉庭吃了麻雀喝了二两酒,感到下身发热憋的难受。那天晚上老婆了娘家,社长没地方发泄,就想到老相好秋风。
秋风的男人五贵在县城火车站扛包干活,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五贵的大儿子是傻子,其它孩子都小,给社长留下了空隙从容做事儿。那天他窸窸窣窣进了屋,熟门熟路,不用点灯知道秋风睡在那里。当他摸到床上的人头掀开被子钻被窝的时候,一个男人问了一声,“谁呀?”社长吓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五贵回家了。”他转身跑出房门,听到后面五贵光着身子高声喊起来:“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社长一口气儿跑到牛屋,他悄声推门进去,看到何存财床铺上没有人。社长用眼一扫,看到了让他炸肺的一幕:何存财光着身子站在一摞砖头上,抱着生产队里那头发情的小母牛忙活。何存财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更没想到是社长。怔怔的站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惹社长更上火的一句话“社长,你也来尻一下。”
社长搞女人差点被人当贼抓住,现在又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不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抓起队里的木叉,跳进牛圈,对着何存财就是一叉:“我让你尻,你去尻你娘去吧。”一叉下去,何存财头上冒出了血。不知道何存财是否真的反应慢,还是这事儿有点理亏,无论社长怎么骂,三齿桑木怎么打,何存财既不还手,也不吭声,低着头任你打骂,社长打的浑身无力才住了手。
要说这事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社长该给何存财留条后路,不至于以后和何家结下那么大的怨仇。社长心恨手辣,仗着弟兄四个人高马大,况且他哥赵满屯在政府工作,谁也不放在眼里。第二天,他到乡政府报案,说何存财强奸生产队母牛,让派出所把何存财抓走送进监狱关了整整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