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筹措路费
2018-04-15 作者: 兰考的大爷
第一三六章 筹措路费
金格来北京了,带着刘黑子。
前不久,陈老三得病死了,金格把他送走,一个人在家过日子。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金格又是一个有名的半掩门儿,是非更是不断。过去一些相好的男人不断上门骚扰,金格的心开始乱了。
邻村的刘黑子早先一直觊觎金格的美色,最近刚好死了老婆,刘黑子来了机会。几次上门求亲,金格决定和他一起过日子。在家是不能呆了,两人决定到北京来找二歪。
金龙很热情的接待他们两人,二歪却回避了。
金格头上白发多了些,依然风韵犹存,与实际年龄悬殊依然很大,看上去是个40多岁的女人。金龙心里暗自揣摩:“这个蛮子婶怎么捯饬的,一把年纪了还不显老,这让城里女人知道了,羡慕得要死要活的。她可以申请专利,当养生专家了。”
蛮子金格从安徽来到前刘庄村,有两点贡献最大。一是极大的丰富了村里人骂人的语言,以前当地人从没有听说的骂人新词都是从她嘴里最先生产出来,然后经过肥沃文化土壤的精心培养,在当地迅速流行开来。什么狗日的,驴蹦的,马绛里,更多围绕人和动物,以及人和动物性器官组成的骂人俚语,具有非常鲜明的形象,引人浮想联翩的意境,解恨解气儿的奇异效果,得到村民们的热捧,像今天的网络语言一样迅速窜红并推得到普及。二是极大的丰富了男人们的业余文化性生活。
那个年代人的一切都在压抑着,如春天的草地里压着一块巨石,无论小草多大的能力也难以把那块石头推开,一切被牢牢禁锢着。不要说出轨养二奶,就连和自己的老婆办事儿,心理都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万一老婆和你不一个帮派,心一横,嘴一歪,天亮到大队告你强奸,夫妻真成了林中鸟,你就有得受了。
金格的到来让男人们的精虫突然活跃起来,像水库久闭的闸门突然开了一条缝。挤满了绵羊的羊圈突然开了一扇门。当这些比喻也显得苍白无力的时候,我们就想象一下今天一些城市的大街小巷,站满了城管和警察,还有许多带着红袖标的老头老太太,不让你停车,不让摆摊,不让乱涂乱画,不让乱丢垃圾,一切都不能做,犹如锁链缠身的时候,有一个胡同大喇叭喊着对外开放,让人来去自由,为所欲为,那是多么激动人心,让人疯狂。
刚来村里那几年,比较安分守己,没有一丝风流韵事传出来。当时村里很多男人想凑上去占点便宜,最后都是弄的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铁头是最早打金格主意的人,为了金格,铁头和竘妮儿闹了一年离婚。那时候铁头刚当队长,也刚当新郎官。刚当队长的铁头对生产队长这个官儿看的很重,对新郎官这个官不太在乎。
邻居们给刚来村里的金格介绍铁头是队长的时候,金格蜜意的微笑一下,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金格其实是出于礼貌,并不是羡慕这么年轻的铁头就当了队长,铁头却从金格眼里嗅到了催情粉,大脑一下就亢奋起来,**山洪爆发一般猛然暴涨。从那天起,铁头利用队长的权利,尽自己最大努力照顾金格。也给自己创造接近金格的机会。
铁头好几次急赤白脸的表白:“金格,只要你答应跟我过,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把家里那个老娘们儿赶走,中不中?”金格始终笑而不语。对铁头来说,金格就像驴头上吊的一把青草,看得到,怎么也够不着,永远得不到,这让铁头更加努力讨金格的欢心。金格生完胜利之后,陈老三突然得了慢性肝炎,人很快消瘦下去,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男人看病要用钱,孩子吃饭要用钱,在只靠工分吃饭的年代,任凭你天大的本事,也无处伸展,何况是个女人。当一个人没有东西填肚子抗饿的时候,什么尊严、礼仪、脸皮、面子都没有了,一切只剩下一个念头,咋弄点东西把肚子填饱。
队长铁头对金格无论多么照顾,总是吃不到吊在眼前的那把青草,这让他很懊恼。更让他懊恼的是,村里的老光棍疤瘌头居然和金格有了那事儿。疤瘌头在生产队里看瓜园,瓜园里种了甜瓜茄子黄瓜葫芦之类的瓜果,队里定期将成熟的瓜果分给社员。疤瘌头看瓜园最大的好处是一般人不敢去偷瓜,平时看到他的面容心里都要一颤,如果在瓜地偷瓜的时候突然看到鬼一样的脸,不吓死也给你留不下多少气儿。疤瘌头还很讲原则,敢拉下脸子骂前来占便宜偷瓜吃的男人,对于女人偷瓜偷菜的女人更是有绝招,他常光着屁股睡觉,或者故意发癔症一样光着屁股在瓜园转圈,无论是队干部老婆或是一般社员的女人,看到后主动躲开,具有特殊效果。
铁头发现最近瓜园采摘下来的蔬菜瓜果数量明显减少,以前摘一茬黄瓜每人5斤分不完,现在每人2斤还不够。铁头就觉得里面有鬼。那天中午,铁头偷偷藏在瓜园旁边的玉米地,蹲了一中午,浑身上下淌汗,差点没捂死在玉米地里。换来的结果让他既兴奋又难过,他看到金格和疤瘌头钻进瓜棚里,哼哼唧唧的叫唤半天后,金格挎着满满一篮子瓜菜回了家。铁头犹如煮好一锅肉,眼睁睁看着一只又脏又臭的野狗拉一泡屎尿进去,既心疼又可惜,还有点难过的沮丧心理。
当天晚上,疤瘌头被送进了大队政治学习班,到黄河滩里挖沙去了,铁棍自己钻进了瓜棚。当然,这些事儿都是铁头搞的暗箱操作,和组织人事部门提拔干部一样的运作手段,金格和村里普通百姓并不知情。
三天后的中午,金格挎着篮子来到瓜园,对着瓜棚喊了一声:“疤瘌头,我去弄点菜吃啊。”没等瓜棚回话,金格扭着饭碗一样小巧圆韵的臀部,麻利地走进茄子地,抢劫一样的速度,不大会儿就将篮子装冒了尖。汗浸浸的金格挎着一篮子茄子要走的时候,看到铁头在瓜棚边站着,悠闲的抽着烟,得意看着,很放肆的狞笑。
老金,给你两条路,你或者挎着茄子给我去大队,把你安排到学习班里学习几天,或者,咱俩进瓜棚弄回事儿。”
金格已经很明白眼前的处境,就是狼掉进陷阱,鱼进了网兜,天大的能耐也跑不掉了。她还要用这篮茄子换的钱给男人买四环素,给儿子买奶粉哪,只好随了铁头。金格道:“兄弟,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是叉开腿好受一下吗,你好受我舒服的事儿,来吧。”
弄完事儿,看着金格挎着一篮子茄子走了,铁头很失落,更懊恼。铁头感到后悔,感到和金格干这事儿,与跟老婆竘妮干的感觉差不多。“累的驴一样,流一身臭汗。喝凉水一样,尝不出酸甜香臭的味道。就为那一哆嗦,还不如买节电池栓条铁丝,或者捏住灯泡线自己电一下过瘾哪。”他心里这样琢磨。他一生气,第二天就去大队举报了金格偷生产队茄子的事儿。
何支书以为又有了阶级斗争新动向,派人把金格弄来,来个当面鼓,对面锣的对质。铁头说金格偷生产队的东西,金格骂铁头以权谋私,占老娘们儿的便宜。铁头矢口否认。他感到,男女这种事儿不摁到床上,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不是西瓜不是桃儿,咬一口缺一角能看得见,这玩意儿就是钻进去也查不出一点痕迹。他忽视了一个重要因素,男人都是苍蝇,腥臭味儿对谁都有吸引力。何况是比他权利更大,为人办事儿很潇洒的何支书。金格对着何支书只是那么轻轻的撩一个眼神,很短很快的电波传了过去,铁头瞪眼看着,愣是没有看到,何支书的态度登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铁头痛骂一顿完事儿,然后把金格收在自己帐下。